接着,霍成理语调带讽又道:“老夫管教女儿,难不成还得由铁寨主同意?”
“出嫁从夫---希望侯爷认清分界。她嫁我,便是阎王寨的人,你随意动我的人,是分明挑衅吗?就不怕铁某一状告到皇上那儿去?”铁无极傲然扬高下颚,冷笑:“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你,你---”霍成理气得怒发冲冠,右手已按在刀柄上,双目充血,怒瞠住这个让他再锦绣官途上大跌一跤的人,气氛登时紧绷。扭紧拳头,他止住脾气,隐在胡须里的唇恶毒的笑着,声音干干硬硬的,“好,好---”他口出反话,边频频点头,“那小女就有劳铁寨主管教了。”
“好说。”铁无极客套的敷衍。
捺下心头的怒火,霍成理明白,现下还不到撕破脸的时机,要雪耻报仇就必须等待。
他假装咳了咳,欲缓下暴烈的恨意:“这几日老夫需上京面圣,没法花心思在婚礼上,既在道上相遇,小女便转交于你,阎王寨的各位壮士也不必前来威远侯府,大家图个方便,改日,老夫再备水酒,宴请各位英雄。”
“侯爷是皇上身边的重臣,又是朝廷支柱,当以国事为重。”
耳边有细微的声音,女性的气息吹在铁无极的颈上,麻痒而温暖,他怔了怔,目光直视不动,却以两人才听得见的音量问道:“你说什么?”
“救人---”霍涟漪重复,气虚不稳,小脸上犹有泪痕。
“我不是救了你?”
“我不打紧---是我的护卫,求您救他---”霍涟漪蓦地睁开眼睛,那男子坚毅的轮廓落入眼底,既心安,也---心悸。
“他是你的谁?情郎?”原来他会错意,她口口声声要救的是那个浑身皆伤,不知是死是活的人,竟不是自己。
“不是的。”她慌乱的摇头,焦急的解释:“他,他孤身护我,我岂能弃他,您不保他,他---难逃死路的。”停驻的泪似乎又要决堤,“求求您---”
“诸位,后会有期。”霍成理抱了抱拳,利落的翻身上马。
“求求您---”霍涟漪的小手抓紧铁无极的衣襟,语调哽咽难辨。她寻找追风的身影,看见一名护卫在追风双腕上绑上粗绳,重踢了他一脚,接着那护卫自顾上马,打算拖行追风烂如泥的身躯。
这种手段,分明想折磨死他。霍涟漪心急如焚,已不知如何是好,只晓得不能任由他们带走追风,她的手想扳开腰间的钳制,想挣离那片怀抱,想冲过去阻止这一切。就在霍涟漪将想法付诸于行动,朝追风奔去之际,不出两步,腰边再度紧制,让人给拖了回来。她跌在铁无极如钢筋的铁骨上,撞得头晕目眩,是浑厚冷淡的男音由头顶传出。
“侯爷且慢。”
正欲调马回头的霍成理听见喊声,停下驱动的缰绳,他凛凛的坐在马背上,疑惑的挑挑灰眉。“铁寨主还有事?”
“您答应了是吗?救的了追风---涟漪一辈子感激您---”霍涟漪眸中染着泪花,充满希望与感激的瞧着他。
“闭嘴。”音量仍小小的,却足以使人冻的发僵。
霍涟漪巧肩缩了缩,真不敢再启口,芳心却暖和了起来,是一股安定心魂的力量,在这一刻,她完全的信任他。
在与霍涟漪对话时,自始自终铁无极未曾将眼光移向她,他若无其事的看着马背上的‘亲家’,脑中盘算着要如何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