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在他们苦尽甘来,终成眷属了。”
李观镜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缓了片刻,才将自己对李未央的愧疚中拉扯出来,他深知柴昕从军营出来一趟不容易,也不愿柴昕对着自己这番失魂落魄的模样,便搓了搓脸,道:“我知晓了,此事多谢你。”
柴昕笑道:“几日不见,竟还客气起来了。”
李观镜亦是一笑,问道:“太尉近日可好?”
柴昕抱怨道:“赋闲在家,有什么好不好的,净捡些鸡毛蒜皮的事管,比我阿娘还烦。”
李观镜扬了扬眉:“不会是管你的婚事罢?”
柴昕抬眼看李观镜,点了点头。
李观镜皱了皱眉,思及云落的存在,到底没说什么,只道:“你还小呢,太尉未免太急了,果然人不能太闲,该去找点事做才对。我阿娘最近也一样追着我说这些——你看出我今日有什么变化了么?”
柴昕瞟过来一眼,转而眼神便飘忽出去,淡声道:“你这个不行,长安现下不兴这个,我给你换一套,保管你今晚成为云韶府最受关注的小郎君。”
“诶别。”李观镜摆手拒绝,“这样最好,我只想去看翩翩舞剑,可不想众人来看我。”
两人笑语片刻,李观镜借口今日是七夕,让入画带云落出去梳妆,待确认人离开后,才认真问道:“为何要离开亲府?”
柴昕的父亲曾担左卫大将军,后来受伤了,才退了下来,如今是当朝太尉,虽无实权,却是实打实一品大员,因此柴昕十二岁的时候便入了左卫,如今是正六品上武散官,实领左卫录事参军一职,虽实权品级不高,却胜在环境熟悉,差事安全,如今这当口换衙门,李观镜觉得实在是有些危险,便又接了一句:“你不能去羽林军。”
“是我阿爹的主意,他想让我进禁军,可能是圣人那边对禁军有什么打算罢,总之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安排好了。”柴昕无所谓地一笑,“他一贯这样,进左卫是他的主意,进北衙禁军也是他的主意,对了,他现在还想让我成亲,估计很快也会定下了。”
李观镜忧心忡忡地看着柴昕,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柴昕笑着推李观镜,道:“怕什么,大不了午门见呗。”
“胡说八道什么?”李观镜连忙打断柴昕,“成亲的事,你先自己扛住,总之绝不可妥协,至于北衙禁军,既然现在还没有正式的调令,就还有转机,且交给我罢。”
柴昕偏头打量李观镜,李观镜感觉瘆得慌,抖了抖肩膀,道:“干嘛这么看我?你矜持点!”
柴昕垂眸淡笑,过了片刻,轻声道:“你呀,别对谁都掏心掏肺的。”
李观镜一怔,转而笑道:“放心,我又不是仙人佛祖。”
柴昕在兰柯院磋磨了一下午,到傍晚时分,两人一同出了屋,李观镜给院子侍女都安排了去处后,便告别了郡王妃,与柴昕一起往外走去,在这期间,李观镜注意到柴昕走路不似平日,到正门时,还停了下来,扶着腰靠在门柱上,李观镜便走近问道:“受伤了?”
柴昕摇头:“还是腰酸,这几日总这样,也不知是不是要长个子了。”
李观镜笑道:“我长个子可没觉得腰酸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