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町的声音压的很低,唯恐叫外间的宫女们听见了,可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却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气的犹太人怒火中烧。
尤听容的脸这会儿更红了,方才是羞的,这会儿十足是气的。
她险些被折腾个半死,落在旁人眼里,却是宜婕妤急色,陛下如此龙精虎猛的男子尚且嫌不足,日日都给陛下进补。
就连她自己身边伺候青町都拐着弯来劝她,可见那些嫔妃、宫人们要如何猜测。
更气人的是她还有苦难言,怄的想哭。
这会儿她哪还有不明白的,就单允辛这个架势,他有个鬼的隐疾?分明是伙同了常顺一道来给她下套来了!
昨日她看哪本避火图就觉得奇怪,这图册子画法工致、设色浓艳,绝非市井之作。
且更奇怪的是,这样一本制作精良的画册,里头的故事却乱七八糟,几乎没有情节可言,更别提逻辑自洽了。
现在她明白了,这就是单允辛自己那点上不得台面的“趣味”,专门画了来哄她的。
尤听容险些气撅过去,将脑袋埋进了枕头里,素白的手指恶狠狠地攥着软枕上的缎面罩子,很不能撕了单允辛的皮。
然而眼神落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却依稀可见指节上的红痕,她就想到了昨夜这双手做了些什么,气的猛砸了床板。
青町被尤听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去拉她的手,果不其然,拳头外侧一片红通通的。
“主子,您就是有气,也没有朝着自己发的道理呀?”青町心疼地揉了揉她的手。
“你说的对!”尤听容咬着牙,从床塌上坐起来,心火腾腾,胸口起伏不定。
“啊?”青町疑惑地抬头。
尤听容的声音是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有气也不能只有我自己受着,合该朝着罪魁祸首撒。”
青町点头,“是呢。”
见尤听容想明白了,青町这才扶着尤听容起身,宫女们这才上前帮着梳妆,外间兰影也带着人将早膳摆上了桌。
尤听容坐下一瞧,盛好的鸡丝粥正冒着热气,呈恰到好处的糯白色,浓淡得宜晶莹剔透,胡萝卜的颜色极艳,与长短粗细一致的鸡丝撒在白粥之上,看着便赏心悦目。
虽然与往常是同样的东西,但下厨者显然技高一筹,尤听容一尝就知,这是管事的手艺。
前世她迁宫至长乐宫后,因着弋安断奶要进辅食,单允辛拨了方管事进她的小厨房,当时还引的流言纷纷,说是尤听容进言把人家当的好好的管事,贬成了小厨子。
此人倒是脑子很活,主动上前表忠心,说伺候皇子是他的荣幸,打消了尤听容的顾虑。而后借着单允辛时常宿在宜秋宫,更是获得了单允辛的赏识,没少拿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