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湘惊讶于元稹思维的缜密,也愤怒于柳泌的丧心病狂。
“不管他有没有拿无辜百姓去试验所谓的仙药,我们都可以用人面豆的累累罪行扳倒他。”韩湘自然大力支持元稹。
“人证可能够了,但是物证还不够。”元稹微微担忧。
冯二虎这时候从怀里掏出一个账本说:“这是矿山的账本,包含矿工的名册,大部分矿工都是拐卖而来。许多矿工都是在一个月之内被活活累死或者中毒而死,这是物证吧?”
虽然冯二虎把账册拿出来了,但是手指反复摩挲账本边缘的血渍,显然还在犹豫。
黄鹂怒道:“原来你还有这种强有力的证据,怎么不早交出来!磨磨蹭蹭,浪费时间!明显不信任我们!那还跟着我们干什么?”
冯二虎苦笑着把账本交给元稹:“我一直担心你们和柳泌是一伙的,就算不是一伙的也担心你们畏惧柳泌的权势,不敢与他作对,所以我不敢把它拿出来。这是我最后保命的手段。这个交出去,我就彻底没了利用价值。我大哥已经死了,家里没有其他人,如果我也死了,那我们的冤屈就永埋地底了。请你们原谅……”
韩湘叹道:“可以理解。毕竟柳泌是台州刺史,而且深得皇上信任,一般人不敢得罪他。你怀疑我们也是情理之中。”
元稹道:“我这就调兵遣将,带人前往台州,撕破柳泌的面具,让人们都看看他的嘴脸!”
“我代表台州惨死的百姓给您磕头了。”
说完冯二虎跪在地上,冲着元稹磕了几个响头。
韩湘连忙把冯二虎扶起来。
冯二虎想起他死在冰冷河水里的大哥,这黝黑的汉子,忽然嚎啕大哭。
众人都安慰了一阵。
元稹吩咐道:“此番前去台州,一来彻查人面豆贩卖人口的案件,二来查看他炼丹的进度。人面豆祸害百姓,炼丹欺骗君主。两者都罪无可赦。看他怎么狡辩。”
第二天,元稹以浙东观察使的名义带着大队人马从越州前往台州。
……
刘从谦是人面豆一案最重要的人。
韩湘和黄鹂便带人去找刘从谦。
他们来到半山村,来到刘从谦的家,却发现这里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硫磺混着尸体烧焦的味道,随春风飘遍半山村,狗都躲着这片焦地走。
韩湘看到灰烬中有半截焦黑的手指骨,不由得心头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