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很安静,连呼吸声也听不见。整个处理室里安静得只有医生的金属镊子触碰托盘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你感觉手指痒痒的。
你发现熊把耳朵蹭到你的手掌里,早上那双很难摸到的毛茸茸耳朵现在在不锈钢手术台上被压扁,湿漉漉地蹭着你的掌心。
你摸了摸它。感受到了微微的颤抖。
“别紧张。”你说,“大家没有怪你。”
医生处理完一处神经与肌肉纠缠的复杂创口,终于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转了转脖子,发出一阵咔咔作响的声音。
“没事,”医生说,“这很正常。我的患者们总是很有攻击的活力。”
瓦西里医生是个宽厚的人。
解决了最复杂的一处创口,医生的表情也轻松起来。
熊花了不少的时间才完全恢复平静。
它从外套下面蹭出一只眼睛来,盯着正在被医生清创的腿。
“真的要看吗?”你有点不放心,担心熊再做出什么行为伤害到医生。
“脱敏也许是好事。”医生头也不抬地说,“你不必太过紧张。”
你低头看着熊,发现熊几乎是平静地看着医生从它的腿上用镊子来来回回。
“这个伤很久了吧?”医生问。
熊没有回答,抬起外套下的一双眼睛看着你。
“我也想知道。”你说。
“……两个月前。”熊说。
“命真大。拖了两个月,竟然没有败血症死掉,”瓦西里医生处理着一条长长的筋膜,“可是到底怎么才能伤成这样?”
“炮击。”熊说,“我们的小队遭到了伏击。”
医生手里的动作停下了。他惊讶地看着你:“你捡了一只从前线下来的……熊?在哪里捡的??我也要去。”
“……不是捡的。”你挠挠头,“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