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里,有自己就够了。

    “你出去忙,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柳黄毛走了,本就阴冷的小房间,只剩下魏瑕一人,似乎更冷了。

    他起身,小心翼翼擦干手,来到老衣柜前,取下帽子。

    之后他站在镜子前。

    帽子戴在头上。

    “编号2943,敬礼!”

    取下,端在胸口,魏瑕尽力站得笔直。

    衬衫下伤痕密布,但他动作铿锵有力。

    “编号2943,开始训练!”

    “是!”

    年轻却干枯的身影拼命锻炼体能,射击动作,重复,似乎不厌其烦。

    大汗淋漓,崩裂伤痕还未愈合,但魏瑕喘息,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皮肤上刀疤和瘀伤很多,皮肉结成一团,多处缝合伤口痕迹宛若蜈蚣狰狞。

    血肉因为碰毒而变得惨白,手臂上很多孔洞,手掌皲裂极多。

    监狱中被殴打痕迹,盐酸腐蚀残留痕迹很多。

    镜子里的人很脏。

    魏瑕眼底厌恶嫌弃溢于言表。

    好在还有帽子。

    他伸手,老茧轻轻触碰头顶徽章的时候,能察觉到其中冰冷。

    连带着一身龌龊似乎也被覆盖。

    于是魏瑕眼睛愈发明亮,盯着帽子,抬起自己右手,一次次练习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