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队的人从看到这满满当当的纸币开始，鸦雀无声，就像被扼住了喉咙一般。
没人说话，不代表没人动心，冰冷的江水又怎样，零下的气温又怎样，都比不上眼前这明晃晃的钞票来的吸引人。
陆然看着他们的神情，知道这方法是奏效了，喉咙口传来痒意，他干咳几声，道：“但这一次，我要改一改条件。”他环视众人，缓声道：“只要能够找到关于阮总任何身份信息的东西，就能从我这儿领走这个。”他甩甩手中的纸币，夜风卷着钞票互相摩擦，那声音悦耳的让人忍不住吞咽。
“衣服呢？也可以吗？”有人喊道。
陆然点头，“只要是阮总的东西，都可以！”
他把纸币放在箱子里，“同理，如果能够找到阮总，这一百万，我阮氏照给不误。”
他话音一落，人群立刻哗然，阮氏果然财大气粗，原本气馁的救援人员纷纷交换眼神，各自捏紧了装备，有钱不赚王八蛋。再者说，要是这阮氏的总裁真的死了，好歹有点衣服剩下不是，这也是钱啊。
想明白的人立刻转身离开，剩余的人对视一眼，眼神在黑箱子上游移不定，半晌，咬咬牙踏上水面。
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陆然才跌坐下来，有职员察觉不对，上前扶住他，才发现手下的手烫的惊人，“陆助理！你没事儿吧？！”
陆然咬紧牙关，死死盯着那布满探照灯的水面，眸子亮的惊人，摇摇头，坐回石头上。
早在后半夜的时候，他就已经起了高热，他是凭着意志力才坚持到现在的，他甩甩头，试图甩去眼前的重影，“联系司助理，让她立刻过来。”
阮续和阮靖远的三月之期，作为心腹的他自然是知道，现在正是引诱QM的重要时刻，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他望向江面，萧戎既然已经去了，如果阮续还活着，有他在自然会没事。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阮氏，不让阮靖远有可乘之机。
陆然狠狠掐着手心，脑子里传来的一阵阵眩晕让他出现了幻觉，总以为听到了人群找到阮续的欢呼声。
眼前的两个重影变成了三个，他闭了闭眼，摸到脚边的碎石，狠狠心，用力划向手心，听到职员传来的惊呼，陆然丝毫感觉不到痛，只能感到一股湿润从手心漫出。
耳边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他勾了勾唇，终于来了啊。
“陆然！陆然！你怎么样？”司遇扑倒陆然的面前，小心的望着他。
司遇从未见过这样的陆然，一直以来，他在人前都是一副精英的不能再精英的样子，从头到尾都一丝不苟。
她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面如金纸，嘴唇干裂，高烧让他眼神涣散，心口处因为这样的他，而微微疼了起来。
“你来了。”陆然低声道，他拉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凑近。
司遇低头，发丝垂在他的脸颊，带来微微的痒，陆然眯眯眼，真奇怪，他分明烧的浑身发软，连痛觉都没有了，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这痒意。
“找李东辉，让他，让他盯着阮靖远，不能……不能出乱子。”他话说的断断续续，方才的强撑在看到司遇的一瞬间，就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一般，缓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