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衡对上她目光只觉憎恶,“我沈家多年清名全毁在你身上,你要是不想当沈家女就直说,我回去就让父亲将你逐出去……”
“那便逐了我吧。”
沈霜月压着眼中涩意,声音轻柔却震得原本吵嚷的声音一滞,所有人都是忍不住倒吸口气。
“你说什么?”沈令衡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霜月抬头看着他说道:“我声名狼藉,不配为沈氏女,反正府中也早已不认我,麻烦大哥告诉父亲将我逐出沈家,免得恶名连累了你们。”
意哥儿年纪还小,她本是担心他年少失怙才认下了偷盗之事,想要保全庆安伯府,可是她没料到谢老夫人会做得这么绝。
沈家不该受她牵连,而且父亲他们本就厌恶她至极,这几年每次相见都是不欢而散。
若是没有这个遭人唾弃的女儿,他们应该会高兴吧……
“沈霜月!!”
沈令衡不仅没有因为她的话高兴,脸上愈发阴沉。
他只觉得沈霜月是在怪他们,是在嘲讽府中这几年对她冷淡,可是她也不想想她都做了什么。
她害死了阿姐,气得祖母缠绵病榻至今在老宅休养,就连沈家上下也因为她连受几年嘲讽。
父亲当年被她所累差点错过御史中丞的位置,母亲也以泪洗面郁郁数月。
可府里不仅没有将她如何,还给了她那般丰厚的嫁妆,成全了她的心思让她嫁进了谢家。
如今她居然还来怨怪他们?
当真是不知感恩的白眼儿狼!
心中怒气升腾,沈令衡低喝出声:“你不想连累我们,那四年前就不该做那种恶心事情,不该嫁进庆安伯府,当初你就该绞了头发去当姑子,要不然就一条白绫勒死了自己!”
一句话,便让沈霜月心口窒息,仿佛有手狠狠拽着她心脏朝外拉扯,她突然抬头嘶声道:“你以为我没死过?”
她死过的。
那一簪子扎进了颈侧,刺进了肉里,她抱着必死之心险些扎破了气管,后来足足几日都说不了话,到如今那衣领遮掩下的地方还留着道丑陋疤痕,可是当时所有的人都只哭着阿姐的死。
她受了家法,满身是伤地被扔在静室里,要不是连枝和今鹊豁出了命硬闯出去救了她,她早就死在了姐姐去的那个夜里。
她守着阿姐的遗愿活了下来,可从此之后身边只剩下一个今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