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知只觉得沈霜月脾性未免太大了,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可转瞬想起这次的事情到底是她受了委屈,对谢老夫人难免心中生怨、
他压着怒沉声说道:“命人去唤沈氏过来。”
顿了顿,似是想起马车上她浑身的伤,他冷硬语气松了些,
“无端责打奴仆总要有缘由,让她过来说清楚,若是下人有错我和母亲会替她责罚,还有,府中请了大夫过来,让她顺道过来看伤。”
岑妈妈眼皮子一跳,伯爷对夫人厌恶至极,往日里更是不假辞色。
别说是伤了,就算是人快死了他也未必会多看一眼,而且换做以前夫人敢命人责打老夫人派过去的人,伯爷定会直接训斥,可这次居然要问缘由,而且他虽然看着动了怒气,可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话中那隐隐几分的服软和关切。
岑妈妈忍不住偷偷看了老夫人一眼,就见她脸上阴沉极了。
琼娘战战兢兢等了半晌,预想中的责罚没来,裕安斋里只是有人出来将林妈妈带了下去,然后传了谢淮知的话,她领着话回了霜序院告诉夫人之后,沈霜月冷淡着眉眼未做理会。
“夫人,伯爷让您过去,说要询问林妈妈的事情,还有府中请了大夫,顺道替你看伤。”
琼娘瞧着替今鹊擦脸的沈霜月低声道:“裕安斋也派了人过来,在外面候着。”
沈霜月面色清冷:“我身子受损又被下人冲撞,伤势严重不宜走动,让大夫直接过来。”
“可是林妈妈……”
“惩处一个以下犯上的婆子,还要我这个主母跟人解释,他们杖责今鹊时可无人听我说什么。”
琼娘闻言就明白了她意思,转身退了出去。
今鹊趴在床上神色虚弱:“小姐,您不该为了奴婢跟伯爷置气的…”
她不喜欢谢家的人,也不喜欢曾经是大姑爷的伯爷,可是她知道自家小姐在府中地位有多尴尬。
当年嫁进庆安伯府只为遮丑,两家婚事办的匆忙简陋,沈家更是连个能经事的嬷嬷都没有替小姐准备。
小姐空有嫁妆却无娘家撑腰,在庆安伯府本就活得艰难,如今打了林妈妈定然会被裕安斋那边记恨,要是再惹恼了伯爷日子只会更不好过。
沈霜月声音平静:“我没与他置气。”
“可是伯爷他……”
“他不会如何。”
她认识谢淮知十余年,嫁进伯府四年,纵然没有半点夫妻之情,却也能让她足够的了解谢淮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