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一点尊卑上下都不顾及？
愣忡片刻，李孝恭霍然起身，面色冷硬：“话不投机，还请王叔速速离去！我这就入宫觐见陛下。”
李孝恭默然不语。
什么也做不了。
“呵，”李神符不以为然：“向陛下检举揭发我大逆不道之言么？莫说我不会承认，就算承认，那等守不住祖宗基业的懦弱小儿又能将我如何？”
“谁告诉你刺客是我们派的？”李神符目光幽深。
一个看似被各方尊重的“宗室第一郡王”，实则不过是个空架子而已，没事的时候大家都给面子，尊一声“郡王”，有事的时候亮出刀子，却是半点颜面也无。
而自己能做什么呢？
事实的确如此，李承乾不能将李神符如何。
当年平定萧铣之后，自己唯恐“功高震主”受到李二陛下猜忌，主动交卸兵权且以“自污”的手段回府荣养，时至今日，他能够调动的旧部已经不多了。
否则何至于在李承乾两次遭遇兵变的时候作壁上观、无所作为？
李孝恭一愣：“人赃俱获，王叔何必狡辩？”
李神符摇摇头：“有些事情，不仅听说的未必是真，眼见也未必就是事实。”
李孝恭心里一震，旋即断然道：“王叔全无凭据便胡乱猜测，绝无可能！”
且不说陛下会不会那么做，他有那份心计吗？
李神符面色阴沉，没有再说。
叔侄两个一时间陷入沉默。
少顷，李神符起身，神情之间多了几分憔悴、愤懑，看了李孝恭一眼，喟然道：“是真是假，我不必多说，伱心中有数。言尽于此，我只希望你能够以宗室为重，莫要等到将来捶胸顿足，无法在祖宗面前交代。”
……
送走李神符，李孝恭一個人坐在堂中蹙眉凝思，明亮的烛光却驱不散心底的阴霾。
思忖良久，他站起身，回去后宅换了一套衣裳，带着数十亲卫出府，策马直奔皇城。叫开朱雀门，一路向北抵达承天门下，向守门兵卒出示印信，恳请觐见。
自有校尉飞奔入宫向陛下禀报，半柱香之后，有内侍随同而来，引领李孝恭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