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罗虽是大唐藩篱,但到底穷乡僻壤、蕞尔小国,礼法难免不周,老夫在彼处久了,性格有些疏狂,还望越国公莫怪。”
不过却单独将新罗使节留下,设宴款待、促膝长谈。
直接将李恪放在火上烤,无论扶保李承乾的太子党、还是觊觎储位的其他人都将李恪视为头等大敌,使其成为众矢之的,几乎人人喊打、人人喊杀,整日里面对的阴谋诡计数之不尽。
不送不行,如今大唐皇家水师横行七海,作为这支无敌水师事实上的掌控者,房俊等同于掐着诸多东洋、南洋等国的生死名门,生死兴亡皆系于其手,谁敢疏忽懈怠?
毕竟以大唐水师的体量、战力,东洋、南洋诸国无一可与之匹敌,一旦被大唐水师盯上,唯有亡国一途……
权万纪道:“多谢越国公挂念,说来这百病皆由心起,如今去往新罗虽然宫室简陋、物资匮乏,远不如在中土之时奢华,可殿下在彼处言出法随、根基稳固,麾下兵卒骁勇善战、海上更有水师遥相呼应,因此王妃心中慰籍、精神稳定,反倒比当初更为健朗。”
房俊穿着紫袍官服在偏厅一一接待,期间板着脸并不多话,予人沉稳威严之感觉,对待这些番邦胡族不能有好脸色,也不能讲究什么仁义道德,唯有以力震慑,才能使其真心慑服。
“初三启程。”
房俊点点头,所以吴王李恪是个聪明人,给儿子取名为“仁”,与李承乾的年号“仁和”遥相呼应,表达其忠诚、臣服之意,李承乾自然心生欢喜,谁若是想要中伤二者,殊为不易。
此等政局环境之下,作为吴王李恪的正妃自然惶惶不可终日,身子骨再弱一些,如何受得了这种高压?
事实上,如果李二陛下不是在李承乾、李泰、李恪、李治这几个儿子之间左右摇摆、取舍不定,李治登基之后未必会对几个哥哥狠下杀手。
待到酒宴结束,大臣们纷纷告辞出宫,房俊也只得一道离去,想要去看看长乐公主的机会都没有……
花厅之内,酒过三巡,权万纪捋着花白的胡须,感概道:“当初吴王殿下去往新罗,可谓百废待兴、夙兴夜寐,老夫虽然忝为长史,实则于政务一道并不擅长,面对其国疲敝、民不聊生,当真束手无策。幸好吴王殿下得越国公之提醒,先行改组新罗政权体系,一应架构、官职皆遵照大唐制度,这才一点一点捋顺了政务,原本吴王殿下是要老夫担任宰相的,可老夫出了一肚子火爆脾气,哪里做得了百官之首?推辞不就,最终担任御史中丞。”
房俊点头,道:“回头让府上备一份厚礼由长史待会去,小殿下诞生之时我虽送了一份礼,但当时时局紊乱未免思虑不周,礼物也不够厚重,这回多送一些,以表恭贺之意。”
“长史几时返程?”
“呵呵,哪里还有什么新罗王族?新罗覆灭之后,其王族一分为二,一部分跟着金法敏暗中企图复国,几乎在晋王叛乱之中全军覆没,至于另一半则是效忠善德女王,如今就连女王都成为越国公您的女王,他们还有什么理由闹腾?这方面,越国公您一人可当百万军!”
但若是担任一介御史中丞纠察百官,以其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之性格,则足以胜任。读书吧
此次回京觐见皇帝的是当年吴王府的长史、今为新罗太子太师御史中丞的权万纪……
不过回府之后还有的忙,今日数十外国使节除去在太极殿觐见大唐皇帝之外,其中绝大多数东洋、南洋的使节还要在傍晚前去房府拜会房俊,除去表达国主的真切问候之外,还要额外奉上一份丰厚的“年礼”。
“王妃去往新罗之地,可有水土不服、身体不适?”
所以这些小国不仅要送礼,还得是厚礼,譬如林邑、柔佛、赤土、诃陵等国,因为大唐在彼处租借港口、派遣驻军,严重威胁到其国之存亡,这次几乎是将国库搜刮一空,携带重礼前来长安,送给房俊的“年礼”甚至比向大唐皇帝进贡的礼物更为丰厚……
房俊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