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生前最喜欢吃的是红烧肉,我让刘三喜赶紧去厨房给我做一碗。
老太太最喜欢穿的衣服是一件花棉袄,刘三喜说那衣服应该还在后院老太太房子里锁着呢。
对了,听刘三喜讲的事儿,老太太生前肯定还喜欢狗,就是狗丢了上火老太太才没的。
都这个时候了,让我回棺材铺取纸现扎一只纸狗肯定来不及了,于是我就让刘三喜想办法,买也好,去坟头挖也罢,赶紧给我整一条纸狗来。
交代完这些事儿,我从刘三喜那拿来钥匙,就奔着他家后院老太太的房子去了。
我来到后院,一路上鸡鸭鹅粪,七拐八拐走了半天,一座不到两米高的土房子出现在我眼前。
看着这房子我有点蒙了,刘三喜不是说分家后花不少钱给老太太盖了间大房子吗?可眼前的房子瞅着没比狗窝大多少。
想想老太太生前住的竟是这样的房子,我这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拿钥匙打开门,我捏着鼻子猫着腰进了屋。
这屋里冰凉的土炕上四处见风,一床破被长着绿霉。
我掀开一个糟木箱子找到了那件花棉袄,老太太的这件衣服很干净,只是看起来穿了太久,洗的有些褪色发白。
我拎着旧棉袄,回前院儿的路上心里犯了嘀咕,这外表胆小忠厚的刘三喜就是这么照顾他老娘的嘛?
走着走着,回到前院儿,迎头就撞见刘三喜正拿着一把杀猪刀,满手是血,把门口的那条瘦黑狗按在石墩子上,一下一下往下刮着狗皮:
“嘿嘿嘿...
小老弟,你要的纸狗哥始终是找不着了。
咱们烧这个狗皮也行吧?...”
胆小的刘三喜?
看着眼前扒皮的刘三喜和淌血的石墩子,我脊背有点发毛,隐隐感觉,今晚搞不好要出什么事儿。
......
今晚送阴的一应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我从带来的两个纸人中挑了那个穿着大红衣裳,画着大红脸蛋儿的纸人,又裁下一块儿黄表纸,沾鸡血写下刘三喜媳妇的生辰八字,卷着几根头发,塞进纸人的肚子里面。
此时东屋炕上躺着的女人已经消停半天了,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那一动不动,只是那三岁的孩子哇哇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