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阿郎!休言那,红尘命儿短;奴寄一抔土,别来天地宽。
“第一个数字是小节,第二个数字是乐句,第三个数字是对应的字……”
谢无猗跟着晚三秋的哼唱,看她指尖飞动,在旁边写下破译出来的密语:
干泉里,残言,芳卿,惜命。
众人呆愣愣地看着沙土上的字,除了最后两个词是嘱咐晚三秋珍重自身,好好活下去,前面的干泉和残言又代表什么?
晚三秋双唇翕动,只觉得脑中风声呼啸,那面铜镜亦左右摇摆,映出她扭曲的面庞,随时都会被吹倒。
一道闪电撕开黑夜,啪——
铜镜破裂,碎片噼里啪啦刺入晚三秋的心脏。
她猛地一痛,连滚带爬地起身。
“我懂了……我懂了!”
晚三秋拔足狂奔,其余众人也连忙跟上。缠在她手臂上的红绸凌乱飘飞,亦如命运不可捉摸无法逃避的红线,谢无猗眼前不觉漫上薄薄的水雾。
天阴沉得像头随时都会醒来的猛兽,晚三秋一路跑到天井中心的废墟上。她四下望了望,确定位置后开始疯了似地挖土,眼睛里闪动着清亮的波纹。阿福始终与晚三秋寸步不离,眼下也跟着她的动作挖了起来。
“我早该想到的呀!”晚三秋又哭又笑地自言自语,“这里原来是泉眼,边上有风洞和水井,就算有火也是最后被毁的地方。周郎啊……你怎么那么讨厌……”
谢无猗听着晚三秋的话,原来周梁说的“干泉”是这个意思。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萧惟忙从后面抱住谢无猗,在她耳侧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谢无猗深深吸了一口冻穿肺腑的冷气,“心里有点发毛。”
萧惟知道谢无猗对危险的直觉十分敏锐,他也有同样的预感,像是此地即将会发生什么一样。不过他还是低笑一声,手滑到谢无猗腕上。
“那你跟紧我。”
晚三秋挖了近一尺深,才从干涸的泉眼深处找到一个密盒。这就是周梁说的“残言”吗?
她兀自不解,只听谢无猗问道:“周梁有夫人和儿子吗?”
“我没听说过,”晚三秋困惑地摇头,“家里几位公子是周郎的侄子,周郎好像没有儿女。”
谢无猗抿了抿唇,这个密盒和她从花飞渡包袱里翻出来装翙文簪的那个盒子一样。如果周梁无妻无子,那他会用什么数字做密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