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惟微闭双眼,除了耳边汩汩的血潮,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唇下触及的温柔是萧惟此生最强烈的渴望,那缕清风吹拂着,指引他一路向下,划过浓密的长睫,划过小巧的鼻尖,最终停在素白的腮边。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他堂堂燕王,决不乘人之危。
萧惟狠咬舌尖才稍稍分离几寸,他努力调匀气息,合衣躺到谢无猗身边,紧紧抱住她,稳住狂跳不止的心律。
“小猗,我不许诺日后,不奢求你与我天长地久。”萧惟修长的手指缓慢地插进谢无猗发间,就像拢起心中的万缕情丝,“但十年也好,一百年也好,你在一日,我守你一日。你若不在了,我舍不下母妃,却舍得下这颗心,它只属于你一个人。”
房间里烛光渐暗,萧惟拥着谢无猗,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他只能听到一个妖娆蛊惑的声音。
夜好长啊……
你怎么还不醒呢,再不醒可要坏事啦……
萧惟是被封达死命摇醒的,他强挑开眼皮,一脚把封达踹翻在地。
“达达你要死啊!”
耀目的白光刺得萧惟不由捂上眼睛,他一边锤着疼痛欲裂的脑袋一边没好气地哼道:“什么时辰了?”
“殿下,您再不醒属下就要吓死了,”封达委屈地站起身,揉了揉包扎好的伤口,“已经过巳时了……”
什么?
萧惟骤然清醒过来,他从不贪眠,怎么会睡了这么久?待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萧惟放下手,整个人如遭霹雳。
身边没有人。
他张目环视四周,又慌得掀开被子,床上空空如也,只有那支谢无猗从不离身的白玉簪躺在枕头上,恍若孤零零的玉骨。
“王妃呢?”
封达一头雾水。他在外面忙了一整宿,天大亮才从密牢回来,只听春泥说两位主子在房间里休息,他哪里知道谢无猗的去向?
萧惟木然站起身,眼前划过谢无猗抚摸嘴唇和主动给他倒茶的场景,心口袭来一阵恐慌。
坏了,着了她的道。
她还是去二狼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