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
从进门起一直沉默的谢无猗忽然皱起眉头,“消息来得太及时,小心其中有诈。”
封达耸着鼻子哼道:“这也有诈那也有诈,九夫人就是不相信我呗?”
“封护卫误会了,”谢无猗活动着右手,淡淡分析道,“萧豫死了,萧弘也死了,窦文英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知会殿下?难道他一个路都走不稳的老头子还想自己登基不成?”
“如果是窦文英火烧东宫呢?”萧婺沉声开口,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对呀!”封达挺直腰,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说来说去,我们只需要一个理由,九夫人纠结真相干什么?窦文英先杀皇帝再杀太子,萧氏只剩殿下一位皇子,又是先帝嫡出,此时不去力挽狂澜更待何时?”
谢无猗刚要张嘴,任昌便率先跪地道:“殿下乃天命所归,属下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殿下万岁!”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谢无猗孤零零站在原地,她当然明白萧婺的决心。如今的形势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作为合作伙伴,她该竭尽全力帮萧婺完成夙愿,这也是丹凤主交给她的任务。
但……
他们太急了。
谢无猗在心里长出一口气,她微闭眼睛扶着右肋,慢慢对萧婺行了一礼,“既然殿下做好了准备,我——”
“九夫人就不该杞人忧天,”封达瓮声瓮气地道,“殿下也是您的主子,岂能朝令夕改,您说对不对呀?”
“封达,不要无礼。”萧婺越过众人,伸手虚扶谢无猗起身,“九夫人,你身体不好,今日早些休息吧。明天进宫你只需跟着本王,本王定会护你周全,让你安安心心完成我们的合作。”
萧婺劝得耐心又真诚,谢无猗却听懂了他的话外音。
他还是不信她,所以他不让她参与最后的部署,明天还要拿她做人质。成,则皆大欢喜;败,则人头落地。
不过谢无猗的确有些撑不住了,她没有再说什么,默默转身离开。
待谢无猗的身影彻底消失,萧婺面沉如铁,晦暗的烛火凝聚在他眉间,映出如狼的幽光。
“明日此时,本王愿与诸位共饮三杯!”
谢无猗回到自己的房间,甫一推开门,就见阿年正在床边铺被褥。听到身后的动静,阿年扭过头,有些窘迫地笑了笑。
“外面天气虽然热,但你这两天一直发烧,我给你加一床被子,晚上你能睡得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