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膝盖以下全被一层又一层的纱布裹着,纱布里隐隐透出些黄红相间的颜色,看上去倒像是伤的不轻。

    直到被孟予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闹出来的动静惊到,顾宁宁才回了些神,朝孟予安看去。

    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顾宁宁便扭过脸去。

    似是不愿再次面对害她的凶手似的,顾宁宁声音里带着些哭腔,一行清泪从惨白的脸上滑落,“爸、妈,还有哥哥们,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这不怨姐姐,可…可宁宁的腿真的好痛啊!”

    孟予安紧咬着唇,忍着手臂传来的痛感,跪在地上,没吭声。

    顾宁宁的腿伤的这么重,而她表面上看却毫发无损。

    任她怎么说,怕是都不会有人相信,是顾宁宁推得她。

    顾文霄看看哭哭啼啼的顾宁宁,再看看一言不发的孟予安,眼里先是闪过一丝不忍,随后盛满失望,“予安,道歉。”

    “我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道歉?”孟予安对上顾文霄的眼睛,没有半分闪躲。

    她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逃避的。

    顾文霄失望的看着她,自己带了十六年的妹妹,竟然在几天之间就变得如此是非不分。

    就算孟予安如今身世暴露,不是自己的亲妹妹,可他可是一直是把她当亲妹妹带大的。

    顾家从未亏待过她。

    她不该是这样做了错事,还丝毫不知悔改的模样。

    顾建国一脸清肃,国字脸上写满一家之主的决绝,“既然你这般冥顽不灵,那就别怪爸狠心。”

    狠心?

    孟予安疑惑的看向顾家人,但顾家的六口人,没有一个愿意告诉她答案。

    但很快,等她被押送上去往北疆的火车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原来他们家知青下乡的名额,不是给了壮实的大哥,也不是给了滑头的二哥,更不会给体弱的三哥……

    而是落在了她,一个“害人精”的身上啊。

    孟予安在北疆吃尽苦头,等了三年。

    没盼来顾家接她回城的消息,倒是先等到了知青返城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