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落下,她的目光便撞上了谢玹幽暗的眸子。
是首辅大人本尊没错。
谢玹闻言,微微皱眉道:“秦小姐此言何意?”
秦问夏将纱帘放入挂钩之中,在离他三四步开外的地方站定,压下满心惶恐,尽可能自然地开口道:“就冲您方才说的那话,我还以为是墨衣侯家里的长辈或者是相好来了呢。”
谢玹顿时:“……”
这姑娘是在故意噎他!
秦问夏见他如此,胆气又足了几分,红唇微微上扬道:“不过,您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吧?似乎不太熟练呢,您不晓得这种时候打发人,要给银子或者好处?”
谢玹忍不住沉声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秦问夏听得心里一慌,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撑住了,继续道:“我就这么一说,首辅大人要是不知道就算了。不过……我还是问问,您今日是以什么身份来让我离墨衣侯远一些的?”
谢玹想到她方才说的那句‘我还以为是墨衣侯家里的长辈或者是相好来了呢’,不由得沉默了片刻。
他自问这些年事事都做得周全妥帖,没什么可以让人指摘的,可今日却在叶知秋的事情上,被一个小丫头问得说不出话来。
谢玹忍不住反思:
我同叶知秋究竟算什么关系?
从来没人这样问过。
连叶知秋都不曾。
以至于此时此刻,处理家国大事都面不改色的首辅大人,眸中竟流露了几分茫然之色。
是一起为大晏为陛下效力的同僚?
还是几番同生共死,生出了几分情义的‘兄弟’?
亦或者,如同市井坊间传言中说的那样关系时好时坏,能举杯共饮,也能转过身便是路人。
可如此种种,没有一样能让他够格站在这里,让秦问夏离她远一些。
谢玹久久没有开口。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今日这事做得有些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