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人引路成引成这样,楚老板真的生平头一次。

    偏偏温酒急成了这样,还有心思想事,温声同他道:“不论今夜清风苑损失多少,楚老板尽管来玉满堂找我。”

    楚轩顿时一阵激动,方才见谢四跑了,还想着这人是不是为了躲避赔偿才故意如此,如今听温酒说这话,才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差点喜极而泣。

    楚轩心道:真不愧是一家人,这温掌柜连那人的面儿都没见到,就知道他把清风苑拆了。

    还晓得赔钱,是个好人呐。

    温酒这一路走的极快,心绪紊乱,却想了许多事。

    直到行至堂前,这一处已经被拆的七七八八,屋顶也給掀了,夜风细雨飘飘然落下来,那些个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们躲在角落里小声抽泣着,一个个抖若筛糠。

    温酒的目光着层层被风吹得飘飘飞扬的纱帘,看见那绯衣如画的少年飞身而起至半空,一剑劈开容生的面具。

    后者不逃也不避,拂袖间无数枚银子如暴雨一般朝谢珩射去。

    温酒的呼吸忽然停了一下。

    楚轩在身旁拦了她一把,“那边太危险……”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言不发的拂开纱帘往那处走去,只走到一半,谢珩和容生已经各自退到安全地带,那白发如雪的年轻国师从屋顶的窟窿处一跃而出,充分演绎了什么叫做能屈能伸。

    容生站在屋顶,夜色掩去了他的容颜,蓝紫色的衣袍被风吹得乘风欲去,“谢珩,你可好好活着,不然本座日后岂非太寂寞?”

    “要滚快滚。”站在二楼栏杆上的少年冷笑:“终日带着面具鬼鬼祟祟之人,想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还想我同你有什么以后?”

    若不是谢万金一直在他耳边叨叨,容生不能杀,他这会儿早把人碎尸万段了。

    偏生这厮还这般不知死活,穷尽毕生之力招人厌。

    好在他不是三公子,执剑对招没输过,耍嘴皮子也不在话下。

    那站在屋檐的人闻言似乎踉跄了一下,哼了一声,“有一句话你说对了,如今暗潮已生,波澜顿起,你确实不一定能有以后。”

    声落,容生飞身而去,一瞬间便没入夜色之中。

    一众受了重伤的紫衣女子也跟着悄然退去。

    青衣卫们没入暗处,瞬间没了踪影。

    谢珩从二楼轻轻一跃,落在十几步开外,隔着重重的纱帘,看不清面容,只是朦朦胧胧的一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