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帝京,只怕生死难料,所以他才同她这样疏离。

    人生苦短,不过几十春秋。

    好生活着都唯恐来不及,哪有那么多时日空耗在怨恨上。

    温酒冒雨穿过大街小巷,在晨光依稀里狂奔,树木屋檐在两旁变得重重叠影。

    雨水不断落在温酒脸上,从前世同他对立到今生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并肩而行,画面一幕幕从脑海里闪过。

    衡王、谢将军、长兄……

    许许多多个称呼,到最后,只剩下“谢珩”两个字。

    不知何时起,不再夜夜梦魇。

    曾以为若是找到了那个毁她一生的人,即便是千刀万剐也不够解恨,可谢珩把刀递到她手里,也下不了手,只好想了个最笨的法子,天南地北的相隔天涯。

    即便是恨得寝食难安的时候,温酒也没想过谢珩会死。

    他还这样年少,大晏朝堂却是腐朽多年,众多老狐狸人精围成了一盘死局,谢珩把她撇的干干净净,自却一头扎进去,生生死死没个准数。

    她光是想想,便心慌不已。

    别的不管,若能抛去爱恨,好好的送个别,也好过日后回想起来空懊恼。

    ……

    玉满堂。

    一众管事们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于良抬袖擦去眼角那点水光,从廊下拿来一把伞,正要去追温掌柜。

    旁边几个管事忍不住道:“真没想到啊,老于居然还是个有过往的人。”

    “我说你怎么一直不娶媳妇,原来是……”

    “哎,老于,以后要是再有人给你做媒,就直接推给我啊。”

    于良扫了他们一眼,嫌弃道:“我诳温掌柜呢,这种鬼话你们也信。”

    一众管事们目瞪口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