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慕青的面色急转直下,“你说什么?”
“是不是缓一缓?”白虎问。
深吸一口气,慕青眸色素冷,“干净利落,别叫人发现。”
“是!”白虎颔首。
白虎消失在夜幕里,慕青的眉头却顷刻间凝起,指尖不断搓揉着骨簪上头的并蒂莲花纹路,目光肃杀至极。
清晰的脚步声踏入正殿,是盯着乾元殿的暗卫,“千岁爷,属下有急事禀报。”
慕青没有转身,只是盯着眼前被风吹得四处摇晃的人皮灯笼,“说。”
“皇上下了旨意,要赐离歌为护国公主,慕大人为驸马爷。宫外督造公主府,许俞太妃跟随出宫。”暗卫一五一十的回答。
嘴角微扬,慕青长长吐出一口气,“看样子,他已经做好的准备。是放手一搏还是殊死一战,谁又知道结果呢?”
“千岁爷的意思是……”身后的暗卫愣了愣。
“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没本座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动手。”慕青森冷开口。
暗卫行礼退去,偌大的正殿内又只剩下他一个人。早前觉得这空旷的感觉如同地狱般,能让自己时刻记得过往的耻辱。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许是年岁大了,夜里竟常常梦见年轻的时候。
那时候,他何等恣意潇洒……
走吧,都走吧……走得干干净净的才好……他从不需要这些,什么情愫,什么感情,对他而言都是致命的。
他想要的只是大权在握,只是……叶惠征死了,洛云中也死了,以后能斗的只有皇帝了吧?哼,皇帝……
黑色的袍子在夜里绽放着幽暗的颜色,一如他眼底经年不化的霜冷。走在东辑事的回廊里,慕青定了心神,而后走到石柱群里,不知在想写什么。负手而立,一直站到了天亮。
东方撕开鱼肚白,微弱的晨曦落下来,是一种清清浅浅的光。
薄雾轻纱,像极了女子迷离的眸色,带着少许豆蔻芳华的朦胧。
慕青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他在等,等着自己最后的决定。已然安排到这个地步,若然棋差一招,也只能叹命该如此。
暗卫快速的朝着石柱群而来,慕青的嘴角微微勾起,如同胜利者的欢愉,更似一种释然。好像捡起了某种东西,又似放下了某样东西,那种纠结中的淡然自若。
极度的矛盾,又是极度的平静。
“参见千岁爷。”暗卫急急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