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弘添话还没说完,帷帐内,卓晴看着自己刚刚找到的东西,带着几分的惊讶几分感叹的声音幽幽说道:'他,应该是最没有可能作案的人……'
幽冷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话,燕弘添脸色一黑,这女人是要和他作对吗?刚才明明是她自己下的结论,现在又说旭寻斯不可能是凶手?
单御岚相信卓晴会这么说,有自己的理由,但是皇上的不悦已经摆在脸上,单御岚立刻问道:'死者既然是被针扎入后脑致死,刚才只有三王子接近过公主,你为什么说他是最没有可能作案的人?'
掀起纱幔,卓晴拿着一个瓷盘走了出来,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单御岚,卓晴回道:'因为我刚才在缝合脑部伤口的时候,找到了这个。'原来她以为脑后的伤口是直接拿着针扎进去留下来的,原来并不是。
'这是……'单御岚看向瓷盘,上面是一根比发丝略粗,大概有一寸多长的黑线,仔细辨别了很久,单御岚才迟疑的说道:'这是银针?'
旭寻斯也好奇的看过去,这东西看上去更像是染毒的银线。
卓晴点头问道:'你们谁有这个能耐在靠死者这么近的距离里,把如此细的银针扎进她脑后一寸的地方,又不震伤她的颅骨?'
环视了一周,卓晴把目光停留在夙凌身上,因为这个大殿之上,应该没有人比他这个将军武功高了吧。
单御岚将银盘送到夙凌面前,夙凌只看了一眼,眉头都没皱一下,坦诚回道:'我做不到。'卓晴耸耸肩,她无需解释了,连夙大将军都做不到,旭寻斯更加不可能做到。如果他是用暗器射伤公主的,他更加没有必要这么快的跑过来招人嫌疑,因为中了毒针的旭嫣云必死无疑。
她太过自信的样子非常刺眼!燕弘添咄咄逼人的问道:'这么说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不知道。'卓晴回答的很爽快:'我能做的只是验尸,不是破案,接下来是他的工作。'她只是法医,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万能的,人家大将军都那么坦然的承认自己不行,她有什么不敢的。
卓晴退到楼夕颜身后的长桌旁,想要坐着休息一会,但是一道幽怨又渗人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卓晴背脊一凉,她忘记了,身后还有个公主!
不情不愿的退回到自己的老位子,在墨白身边站定,靠着背后的柱子,卓晴自顾自的捶着腿,毫不在意大殿上一群还在茫然中的人。楼夕颜摇头失笑,她不知道,自己的随性在别人看来,是一种张狂吗?轻咳一声,楼夕颜淡淡笑道:'要找到凶手其实也不难,单提刑应该已经想到凶手是谁了。'这句话成功的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单御岚身上。
这人真是记仇,他不就是让他的女人出了一会风头嘛!单御岚咬牙的回道:'楼相真是抬举下官了。'
好在他心中确实有了怀疑的对象,单御岚手拿着瓷盘,一双锐利的眼扫过众人,清朗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要将这么细的银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射向公主,凶手手中必定有暗器相辅,而且他一定还在大殿之上。'
到底是谁呢?
这是每个人心中的疑问,悉悉索索的讨论声像有千百只蚊子在嗡嗡乱叫听的心烦,又听不出说的是什么。
单御岚走到胡熙昂身边,冷声问道:'公主喝的酒是没有毒的,从公主放下杯子到死亡,只有胡将军碰过酒杯。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手中的酒,为何会验出有毒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胡熙昂迎视单御岚,暴跳如雷,大骂道:'我怎么知道为何酒中会有毒,凶手既然可以隔空杀害公主,也有可能隔空下毒,造成公主是饮用了毒酒致死的假象。我不过是刚好急于知道公主的死因,去拿了那杯酒而已!这样你就判定我就是凶手?也未免太儿戏了吧!'
'胡将军所言有理,如此判定确实有些儿戏。'单御岚看向他的手腕,故作疑惑的问道:'那么胡将军是否能说说,你一直带在手腕上的东西现在去了哪里呢?'
胡熙昂手上戴的手环很特别,一开始他就注意到了,而在找到银丝之后,却无缘无故不见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单御岚对胡熙昂明显的怀疑,旭寻斯已经感觉到了,但是他并没有出声,胡熙昂背脊微微一怔,眼神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