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查看手指,只见食指上一道深深的血痕,几滴鲜红的血落在证物袋上,顾云无所谓地笑笑,'没什么,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
手指上的伤口很深,血还在滴滴答答地流着。顾云漫不经心的样子让卓晴皱眉,卓晴从旁边的书架上拿来药棉,捂在顾云的伤口上,冷冷地哼道:'按住伤口!'顾云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一点小擦伤吗!
按着伤口的药棉很快又被血浸湿。卓晴锐利的眼微闪,什么东西这么锋利,竟然连止住血都困难?拿过顾云手中的东西一看,卓晴大惊,'怎么会这样?!'
什么让一向冷傲的卓法医大惊失色啊!顾云也好奇地伸过头来,一看之下,顾云也惊异地叫道:'血……渗进去了!'
原本滴在透明证物袋外的血滴不见了,血居然出现在血红八卦图上!怎么会有这种事,血液穿透了证物袋……
'糟了!'一怔之后,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这回报告难写了。'
两人相视苦笑,头疼着如何解释顾云的血液会出现在证物之上,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滴渗入八卦盘的血迹,正沿着弧形的沟槽,流入阴阳相交的中心……当血液落入中心的那一刻,八卦盘忽然放出一道极强的红光。卓晴和顾云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光芒一闪而过,主检法医室里,还是那盏小台灯,地上躺着两个晕倒在地的身影。
顾云手上血流不止的伤口已恢复如初,没有一丝伤痕。金丝八卦盘稳稳落在她们的身侧,毫无异状。窗外的天际,月华清朗,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
瓢泼的大雨伴着轰鸣的雷声,大风将残破的窗户吹得东倒西歪,啪啪作响!一座小破庙的侧屋里,蜷缩着三个年轻女子,大红的嫁衣,在这漆黑阴森、到处透着陈腐之气的庙宇中,显得格外诡异。
一道电光闪过,终于能看清几个女子的样貌,三人皆是豆蔻年华,绝美的左脸,能让所有女人嫉妒,男人倾慕。只可惜,她们右边的脸颊被划了两道深深的刀痕,几乎毁了整个右颊,在这电闪雷鸣的夜里,显得颇为狰狞。
'我不甘心!'倔强的眼死死地盯着破庙外雷电交加的雨幕,青枫紧咬着的下唇几乎破皮流血。
缓缓抬起头,靠着青枫的肩膀,青末懂事地小声安慰道:'二姐,你别害怕,听说你要嫁的那个楼丞相,是难得的谦谦君子,文治武功,无不出类拔萃,他,应该不会亏待你的。'最可怜的是大姐,要被送进宫里,传说穹岳王喜怒无常,嗜血霸道,温柔娴静的大姐怎么受得了!
青枫嗤之以鼻,'谁稀罕!'转过身,她一手握着大姐的手,一手握着小妹的手,狠狠地低吼道,'我好恨!凭什么穹岳国主一句话,就可以为所欲为!凭什么皇上的无能,要我们青家去承担!凭什么他杀死了我们的爹娘,我们还要作为他进贡的礼物去讨好穹岳!'
轻柔地抚摸着青枫因为嘶吼、仇恨而变得扭曲的脸,青灵低叹道:'就凭穹岳是六国霸主,受各国朝拜。就凭皇上是一国之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谁让我们只是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命运从来都不是掌握在她们手里的。
甩开青灵的手,青枫霍然起身,背过身去,不甘地回道:'女子又如何!我就是不去穹岳!'
看看二姐倔强的背影,再看看大姐忧虑的脸,青末怯怯地说道:'就连这张人人倾慕的脸,我们都毁了,他们还是要把我们送到穹岳去!二姐,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不是吗?'
手轻轻抚摸着仍旧痛入心扉的脸颊,青枫深吸一口气,咬牙回道:'就是死,我青枫也绝不任人摆布!尤其那个人,还是双手沾满了爹娘鲜血的昏君!'
青灵一惊,急道:'枫儿,你想干什么?'
缓缓转过身,青枫双手紧握成拳,坚定地说道:'姐,我要留在皓月,留在爹娘身边,即使留下来的,是我的尸体!'
似乎迎合着枫儿的话一般,一道玄白的闪电直劈而下,亮光照在枫儿的脸上,青灵看见了她的决绝。
罢了,紧紧地抓着青枫的手,青灵忽然觉得如释重负,她淡笑道:'好!姐姐陪你,反正活下去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不用去想将来要面对的一切,或许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