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榆跑过来将我从地上拉起，她跑到半途中时，腿一软差点摔倒。
我在她的搀扶下依旧颤栗。
乍然，车内的季翻蜃动了。
他现在动一下都难，但他硬是强撑着，半边身子越过林有瑰，打开了她那边的车门。
我立刻上前。
林有瑰身上只有细碎的划痕，千钧一发之际，季翻蜃将林有瑰护到自己的怀里。
“玫瑰……”我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她已经陷入了昏迷中，我的眼泪潸然而下。
“于常安，”季翻蜃声音嘶哑，他的半边脸都伤了，血肉模糊，但他的眼睛亮得仿佛有星河璀璨，嘴里缓慢吐出的话让我的脑袋放空了一瞬，“她怀孕了。”
季翻蜃说得太过于卑微，仿佛他今天不会离开这辆车，让我的心也蓦然一痛，“救救她，你一定要……救她。”
我垂眸。
“嗯。”
周至川从车里抱出已经陷入昏迷的林有瑰，李琛染也把季翻蜃拖了出来。
—
闹剧。
完全是一场闹剧。
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躺在担架上的季翻蜃半边脸血肉模糊，在看到周至川将林有瑰抱起之后，季翻蜃就陷入了昏迷。
手术室的红灯亮着，我瘫坐在长廊里的座椅上，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这般血腥的场面，但依旧触目惊心。
那年他走的时候，比季翻蜃伤得更重。
我嚎啕大哭着，想让他从可怕的梦魇中挣脱出来，可他偏偏是越陷越深，最后决绝地离开我的生命，丢我一人在这乱世之中。
“于小姐，你的腿受伤了，要不要去包扎一下？”周至川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瞬间聚集了李琛染和陶榆的目光。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牛仔裤上有一片血迹，挂在小腿上，好不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