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无把过了脉,“累昏过去的,一天内布了两个大阵,神识严重透支了,能撑到现在已经很好了。”
方才那血也是真吐,心脉承受的灵力冲击不小,如果不是有药力一直在维系,小师叔只怕早就心脉破裂吐血三升还不止了。
从青泸村到凤凰城的路几乎不算路,一路草地树林,颠簸无比,几次夏天无想要用飞舟,念及麻婆婆似乎更愿意走,也就罢了。
这样的颠簸,陶显觉得自己骨头架子都快散了,林渡却是一点没醒。
墨麟老觉得小师叔是不是睡死过去,走几步就要去探一探。
麻婆婆从前不觉得自己古怪,现在要进城的时候居然有点没脸。
两辆四轮车上看着半死不活的,还有两个正道弟子一左一右跟护法一样,这个组合她有点不想加入。
于是麻婆婆先他们一步走进了城门,总归守卫都不敢拦她。
后面的古怪四人组被守卫一拦,质问他们来干什么的。
墨麟指了指麻婆婆,一张格外正直的脸,大眼睛里满是理直气壮,“我们都是跟着麻婆婆的。”
守卫看了一眼径自走路的麻婆婆,又看了一眼四轮车上半死不活的两个人,想到了麻婆婆的身份,也觉得合理,放下了阻拦的刀,示意他们直接入城。
一行人到了那被灵藤覆盖的院子里,院门一开,却看见一个人在院门内坐得安然,旁边站着两个带着甜蜜微笑的侍女,正在安静饮茶。
若不是麻婆婆确信这是她自己的院子,她都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家门。
那人悠闲地呷了一口茶,也不抬眼,“回来了?”
墨麟和夏天无抬手行礼,“见过七师叔。”
女子头上还梳着高髻,蓝衫月裙,腰间那块腰牌分量很沉,的的确确是无上宗的身份牌,单薄的眼皮利落又带着威严,眼波流转间就是从容不迫的威压。
“昨儿收到了你的传音符,当时我正在用饭。”封仪放下茶盏,接着站起了身,耳上夸张的耳饰纹丝不动,接着她恭恭敬敬地抬手,向麻婆婆行了个礼。
“无上宗第九十九代弟子封仪,见过麻婆婆,多谢前辈善心,救我家晚辈于垂危之际,特备了些薄礼,还望前辈笑纳。”
她身形清瘦高挑,站在那儿宛若一柄出鞘的寒剑,姿态和话语都是恭敬,可偏偏没人觉得她是恭敬的。
封仪身上就带着俯视众生的雍容气度,不像是来求人道谢的,倒像是什么勋贵来给赏赐的。
麻婆婆忽然有些心累。
旁的宗门把弟子都打磨成一样的松竹林,虽然无趣,但到底是也不会横生枝节叫人无从应对,无上宗像是一窝生得乱七八糟花里花哨的花,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瞬间他们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