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德有些疑惑的问道:“父王,孩儿有一点不解,我们要入京完全有很多种办法,为何要走如此极端的路子,用整个封地为代价,这些年定州经营的根基不都付之东流了,未来我们哪还有翻盘的机会。”

    吴王摇了摇头,看了周天德一眼:“天德,你要明白一点,在别人掌控之中的根基都不叫根基,只是砧板上的鱼肉,就看别人想什么时候对你动刀子,别说给你整个定州,本王就是再给你一州的根基和兵马,你觉得此刻对上周显你会有胜算吗?”

    “这...我们虽然没有,那不是还有武国和大离嘛?”

    “天德,你永远要记住一点,当双方实力差距太大的时候,你在任何结盟中都一颗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棋子的命运只会使炮灰,绝对不会有第二个选择,而且大周是我周氏的大周,每一寸土地都是我周家的,这一点是决计不可退让的,开了这个先河,就算你未来登上皇位,也是无根浮萍,是坐不稳的,而且你死了也无法面对周家的列祖列宗。”

    “皇位之争可以借力,可以算计,甚至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始终是我周家自己家的事情,作为周家子孙的这一条底线必须要有,绝不可卖国,你明白吗?”

    周天德点了点头:“那父亲让陈先生暗通敌国的事?”

    “不过是想看看那陈道然到底是谁的人罢了,当初陈道然来定州,来的实在太巧了,本王前脚刚到,他后脚就出现,本王干脆就随了他的意,这么多年关于他的身份,本王派人走遍大周很多地方,都查不到和他有关的消息,敢做出通敌的事情,他就不可能是周显的人,所以本王想看看还有谁盯着本王,同时也帮本王那位弟弟下点决心,否则本王也回不了京都。”

    “父亲可看出了什么结果?”

    “看出个大概,具体的还不清楚,本王现在困在京都,所有人都不会再关注到本王头上,他也已经不再重要了,不过他确实脑子很好用,若是将来见到此人,不要多问,直接杀了。”

    “是,父王,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做?”

    吴王阴翳的笑道:“我们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就行了,本王如今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也该放心了,此刻所有人都不会在意本王,这几年本王也累了,好好在这王府休养两年也没什么不好的,等他周显身死,本王倒要看看他那不成器的太子,撑不撑的起这大周,最后还不是要本王出来收拾残局,就看本王和他周显谁能笑到最后了。”

    周天德闻言,一脸不可思议:“父王在京都早有安排?”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不是父王信不过你,只是有些事还没到时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也莫要担忧,万事还有父王在,这些日子多陪陪你母妃,其他的事情不要多嘴。”

    “是,父王。”

    周天德行了一礼,深深的看了一眼他这位父亲,转身走出正厅,只是神色的担忧却并没有减少,总感觉将来会有什么变故。

    朝堂这边,吏部尚书刘世宇在朝会呈上了一篇关于大周官员考核的折子,却在朝堂掀起了新一轮的风波。

    新的考核法极大的削弱了世家官员对官场的统治力,毕竟一个世家要培养一名官员,是要花费很大的精力和钱财,更是要几十年的培养,一些中等家族,说是举全族之力也并不为过,但有了一名官员在朝堂,对家族的回报也是无以复加,若是培养出一名封疆大吏,一州之地的财富和资源对于世家而言也是极为丰盛的。

    地方官员对于地方掌控的根本,就是在于自己治下的官员每年的考评全部要由自己书写,如今这新的考核法,会极大的削弱他们对地方的统治,而且官德还需要下官来评写,这无疑是雪上加霜,他们绝对接受不了这一点,这无异于彻底断了官员和世家未来财富之路。

    朝会上,近乎半数朝臣站了出来对刘世宇进行口诛笔伐,说他数祖忘典,不知理法,刘世宇却对此不为所动,坚决要求实行新的考核法,好几位御史言官要死谏君王,被一旁的同僚拦了下来,一时让周皇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想过这考核法推行肯定不会顺利,只是没想到会产生这么大的风波,到最后,周皇也值得无奈的说了一句暂时搁置,改日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