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姑母家回来,沈孤鸿开始跟他分房睡。

    但他其实很需要沈孤鸿,再好的护工也不能24小时陪护,沈孤鸿不在,夜里他常常失禁,被冰凉的被褥冷醒,以为自己溺水,即将死去。

    这样屈辱的经历有过第一次,他就不再敢入睡,身上全是自己弄出的伤,可无论多努力,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他甚至没来得及爬下去,尿液就从身体里流出来,周围迅速蔓延开一阵腥臊难闻的味道。他有瞬间愣怔,想到几年前自己和朋友把沈孤鸿关在暗室里泼脏水。

    清醒地接受自己管不住尿,弄脏了床,沈见溪恨不得立刻杀了自己。

    如果从没健全过他可以不在乎。

    沈孤鸿绝对是故意折磨他。

    沈见溪闭上眼睛,拖着被尿弄脏的身体爬去客卧前,用力拍门。

    没多久,沈孤鸿就被吵醒,门打开那瞬,光刺得沈见溪眼睛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幸好没有。他只是盯着沈孤鸿,质问:“你瞎了吗,为什么不过来扶我。”

    沈孤鸿只裹了件松散的睡袍,低垂眉眼,懒懒地扫了下他:“你不是要离婚吗。”

    “别废话,抱我去洗澡。”沈见溪死盯着他:“不然我就——”

    “哦。”沈孤鸿居高临下地瞧他,本来就瘦,还匍匐在地上,像只荒唐又可笑的虫子,离开他连排泄都做不到,满身脏污,过来求他,忽然心情很好,浅浅地笑了声:“可以。”

    沈孤鸿嘴上说着可以,却不动,沈见溪去扯他睡袍,不耐烦地催促:“快点。”

    “给我磕个头,我就抱你去。”沈孤鸿懒散地倚着门边,神态轻松得像在开玩笑,“就说你错了,你知道自己是个小废物,不会再给哥哥添麻烦,更不会再做哥哥不喜欢的事。”

    沈见溪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沈孤鸿也不逼他,瞧他没行动,径直关上了门。

    “你回来!”沈见溪心脏一缩,下意识扒门框。

    下一秒,手指被门狠狠夹住,正好是骨节的位置,剧痛袭来,好像心脏不再有能力调动血液,全部的血泄洪般冲进大脑,他的神经要崩裂开了,敏感到连呼吸都不敢,害怕被空气里看不见的针刺痛。

    整个走廊都是沈见溪的惨叫声。

    沈孤鸿有一瞬错愕,回身瞧时,沈见溪红着眼眶,愤恨地瞧他,那里的杀意都快溢出来了。他不耐烦地踢了下沈见溪,不顾后者的惨叫,扯着衣领拎进浴室,丢到花洒下。

    像冲洗待宰的牲畜一样,冷水浇透了沈见溪,他得把呼吸放到最轻,否则一用力就会哭出来。但他绝不想在沈孤鸿面前哭。

    他费劲地单手脱下衣服,因为手上的伤,甚至连爬都困难,两条腿缀在身后,像他身体里流出的凝为实质的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