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意是裴钱口述，曹晴朗取出笔墨纸砚，抄录那本“游记”。</p>
如今他和裴钱都有了一件喜烛前辈赠送的“小洞天”，要比咫尺物品秩更高，所以出门在外，方便多了。</p>
裴钱走桩不停，扯了扯嘴角，“得收钱，按字数结账，一个字一文钱，如何？”</p>
曹晴朗点头道：“没问题。”</p>
早知如此，绕不开钱。</p>
裴钱一次六步走桩间隙，从袖子里摸出一大本“账簿”，随手丢给曹晴朗。</p>
洋洋洒洒二十万字，内容皆以蝇头小楷写就。</p>
她明显是早有准备，只等曹晴朗开口讨要。</p>
看墨迹，多半就是在大骊京城的客栈里边临时写就的“游记”。</p>
曹晴朗翻了几页，颇感意外，裴钱除了描述沿途的各国疆域、山川河流，各地兵备寺观、祥异等风土人情，竟然还涉及到了地方盐铁之类的物产，甚至抄录了不少县志内容，夹杂有不少官府舆图。</p>
裴钱停下走桩，坐在桌旁。</p>
扎丸子发髻，高高的额头。</p>
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极有英气。</p>
她安静望向窗外。</p>
不是一个多好看的女子，但如今的裴钱，一定是个让人见了就记忆深刻的女子。</p>
窗外云高云低，裴钱看得有些失神。</p>
师父曾经说过，书上文章是案头之山水，天下山水是地上之文章，都可以快人眼目，陶冶情操，尤其后者，白看不收钱！</p>
大白鹅也说过，学宗师大家而不得，还能是刻鹄不成尚类鹜，学明师名家而不得，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狗了。咱俩运气，顶呱呱的好哇，我之先生你师父，上哪儿找去？</p>
收起心绪，裴钱转头望向曹晴朗。</p>
曹晴朗察觉到裴钱的古怪眼神，疑惑道：“怎么了？”</p>
裴钱问道：“被小师兄抢走了宗主，你就没点情绪起伏？”</p>
曹晴朗洒然笑道：“当然会有点失落，不过更多还是松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