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笛忽然在原地停住,也没叫温潜予等等,温潜予是看情况自己站住的。他等了一会儿,然后接过了穆笛翻找后递过来的手机。

    穆笛说:“你看。”

    温潜予看了,之后要把手机还回去,穆笛还不接,就指着手机上的图片说:“这是贴吧里发的图,我存下来了,你看,这个是我。”

    温潜予不用确认,他当然知道那是穆笛。他这辈子第一次陪女孩儿去医院,穆笛穿的什么他现在都记着。

    穆笛继续着急的解释:“你看见了吗?这上面只有我,帖子要是我发的,我怎么会不发合照?”

    穆笛其实非常害怕,但还是想把事情说明白,她讨厌透了被人泼脏水,尤其是跟温潜予相关的事。

    穆笛看着温潜予,说:“照片不是我拍的,帖子也不是我发的,我没必要这么作践自己,那天碰见你真的是巧合。”

    穆笛的眼睛有点红了,但应该不是要哭,是又急又气,活活憋红的。

    温潜予看着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反正是别扭。如果硬要说理由……应该是温潜予现在想给穆笛一根棉花糖,可他的兜里却只有烟。

    温潜予显然也不是什么语言上的巨人,他能做的就是耐心听完穆笛的话,等确认穆笛不再想表述任何东西,才说了句:“我知道。”

    穆笛不知道温潜予知道什么,她觉得温潜予知道的肯定不是自己想让他知道的。于是穆笛生气的瞪了他一会儿,最后一咬牙,捏了捏手里的装着药水的塑料袋,“狠狠”撂下三个字——

    “那就好!”

    穆笛其实很少这么生气,她作为最早一批网暴受害者,在经历过长达十年的网络暴力后,对各种情绪的感知力都降到了很低的程度。

    穆笛曾想过自己也许不是那么倒霉,因为她去医院做过一次心理检查,结果发现自己并没有抑郁症。

    但今天穆笛就是没控制住脾气,从穆笛放下书包开始,她已经坐进教室三十分钟了,可穆笛的情绪依旧没有缓和过来,她还是趴在桌子上不说话。

    曲屾拍拍她的肩膀,问:“难受啊?”

    穆笛把头埋在胳膊里晃了晃表示回答。

    低落了两节课,穆笛是在上午第二个下课铃响起时才想起那句“我知道”,温潜予不带怀疑的语气跟穆笛的失态大相径庭。

    穆笛回头看见温潜予空落落的座位,直接问曲屾:“温潜予来了吗?”

    她两节课都没回头,不知道温潜予根本没来上课。

    曲屾看穆笛大大方方问了,也就懂了,回答说:“没啊。”

    穆笛就没再说话,拿出化学方程式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