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星光中,镇北城的裴扬睁开了眼,里面盛满了心疼,内疚。
他想保护好她,结果又让她受了伤,奈何他分身乏术,不能亲手照顾她,他起身走到案桌前,提笔写道:“真真,谢谢你,镇北军上下感激涕零……”
写完他读了一遍,好似太客气疏离,不满意的皱眉。划拉撕掉,丢到废纸框里。
重新写道:“阿真,见字如吾,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裴扬耳尖升起一丝红云,这样写,好似又太肉麻了。
他不住的写,不住的改,暗悔自己不是文曲星附身,用掉了一打雪浪纸,最后得了一封,寥寥数字:“阿真,你静心修养,我尽早回来!”
绑在鸽子腿上,往长安放飞。
镇北城的辣椒采摘入库,等着全大魏的商队带米粮来换,已无后顾之忧,是时候,给北戎迎头一击了。
接下来数日,面对北戎的挑衅叫骂,他置若罔闻,凌晨时分,从兔子身子里回来后,领着选出来的身手最好的三千人,借着夜色打开城门,用棉布包裹了马蹄,悄悄接近北戎的营帐。
北戎历来是撵着大魏打,这日王帐中,两个王子发生了争执,因携带粮草所剩无几,二王子主张明日立马攻城。
三王子建议再等等,他们粮草完了,镇北城里的粮草必然也不够,君不见镇北城城楼上的军士面有菜色,再等上几天,必然能少费许多功夫破城。
三王子得意晃了晃手中的千里眼,讥笑道:“第一日他们吃的是馒头,如今吃的是黄色的块茎,想必粮草完了,刨树根来充饥。”
两方争执不下,不欢而散。
两个王子不合,下面的部落互相看不顺眼,处了这些天,早已经有了火气。
两边约好日子,单数三王子一方守夜,双数二王子一方守夜,今日恰好二月二十九,明日是三月一,三王子部下暗道明日又要喝冷风,今日值夜吃亏,应该两方一起值守,二王子部下觉得昨日已经值了,不该到自己。两边争执一番,推推搡搡,谁也不能说服谁,二王子帐下一个将军听得喧哗,出来把三王子账下的兵士骂了一通,赶到了外面。
执勤的兵士气不岔,将军们在帐中高卧,有肉吃,有酒喝,他们这些下层的士兵吃不饱,穿不暖,还要给冷风吹,心里一合计,反正大魏都是些怂蛋,只会躲在乌龟壳里,大部分暗卫,不约而同,寻了个避风的地方打瞌睡。
少数几个,老实执勤,却感觉眼皮格外的重。
梦中地动山摇,睁眼一看,四处火光弥漫,一向软如鼻涕虫的大魏军士如同天神下凡,骑马冲营,遇见匆忙提着裤腰带的北戎士兵,如砍菜切刀一般。
大魏一击得手,并不恋战,骑马呼啸而退。
等北戎组织起防御,人早就又躲回了乌龟壳中去。
二王子和三王子气得跳脚,清点伤亡,这么一遭,一千三百人当场丢命,另外三千多人慌乱中被踩踏,断胳膊折腿。
许是巧合,伤得竟然大部分是二王子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