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庶子谬赞。”
侯七恭恭敬敬,让杜正仪半点话说不出来。
他兄长发配交州,皇帝以杜氏秀才门庭故,又让杜氏的人出来占坑,算得上是不错了。
可惜,杜正仪数学不好……
“听闻城东权贵,多有囤积绢布,侯七啊……这绢布……”
“物价有涨有跌,正常。”
侯七依然是毕恭毕敬的模样,只是那内敛的目光之中,满是傲然。便是太子左庶子当面,也不曾弱了半点气势,哪里像个温吞小吏。
“哄抬物价囤积居奇不算什么新玩意儿,可这一眨眼功夫,就把锅甩给了接盘的城东权贵,也真是不怕得罪人。”
张德感慨之余,又不得不承认,东宫这个侯七玩的确实漂亮,他以东宫榷场去套现,别人看重的不是你东宫榷场,而是东宫。信用是难以描述捉摸不定的,但东宫二字,在钱庄这里,它就是值数十万贯上百万贯。
你敢借我就敢给,不怕你赖账。
东宫赖账毁的可不仅仅是东宫信用,李承乾没这个概念,杜正仪却被底下人给耍了。侯七前期做帐给东宫带来的好处,使得杜正仪一时不察,就被侯七玩了把大的。可这光景杜正仪敢掀桌吗?不敢,掀桌就是用人不明,下场比他本家老哥杜正伦还要惨。
囤货的本钱是空手套白狼弄来的,数据分析时间差原本靠感觉后来却有王孝通老爷子的那几个学生,这年头,已经算得上精准。
加上河南人本来就是要搞事,闹不好还在推波助澜,长安城东权贵的钱,这一铺被坑的不在少数。
而朝廷出来稳定物价,最后还要弄几个标本,谁手中攥着绢布,谁就是标本!
问迹不问心,这是上哪儿都能说得通的道理。长安城东某些权贵手中攥着绢布还想抬一抬,不管迹象还是心思,都要遭受收割。
而化整为零的东宫榷场,虽然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但这个锅,如何都背不到他们身上去。
河南道淮南道的绢布,不敢说全部砸在长安城东权贵手中,但至少,这是一次非常漂亮的收割,尽管手法原始却又粗糙,但依然是漂亮的。
“侯君集血脉祖庭,竟然还有这等人才!”
竟陵县委书记震惊之余,更是看着老张,“那侯文定,不会也是扮猪吃虎吧?”
“啧,侯文定是个爽直之人,纵然有此本领,却也不会这般做。他和侯君集简直不像是父子。”
“万一是个能蛰伏数十年的王莽呢?”
“那侯君集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