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是乞求还是命令，总归绝对不会是清醒的时候能说出来的语调。
锦辰索性又把人抱进怀里，半靠在床头拉了被子盖在裴隐年身上，“好，我不走。”
他轻按着裴隐年的眉心，指腹描过眉眼。
“对不起。”裴隐年突然又说，睁开蕴含痛苦的眼眸望向锦辰，带着难以察觉的微妙歉意。
“什么……”
锦辰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老婆疼糊涂了，揽着裴隐年的腰又往怀里抱了抱，轻拍后背。
“别胡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裴隐年却抓紧锦辰的肩膀，下巴抵在肩上，等脑仁震痛缓解少许之后，才闷着声音开口。
“今天我没去戏院，你没生气吗。”
锦辰想了想，在裴隐年脸上亲了一口，“有一点。”
“不是怪你不来，是不想被瞒着。”
裴隐年听进去了，仰眸观察锦辰的神色，半晌点了点头，呼吸微颤。
他埋进锦辰怀里，无法抵挡连绵的痛感，无形的压力从神经弥漫到眼球，沉重到看东西都像是隔着纱。
“哥！嫂子，医生来了。”
裴以青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冲了进来，身后跟的是背着铁皮医药箱的医生，专门为裴隐年治疗的。
刚一进来，医生就先端着水给裴隐年递了强效止疼药，也是从西方传来的洋玩意。
锦辰拿起很长一叠的说明书看了几眼，闷着声音问：“副作用这么多，每次就只吃止疼药？”
“我也没办法啊。”医生察觉到锦辰的身份，告状似的：“您不知道，裴家主不愿让别人知道他有软肋，硬是不肯熬中药喝，本来吧……喝中药还就能慢慢调养好的。”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裴隐年少年时体虚一直没有将养好，现在又要撑起整个裴家，整天绷着这才有了头疼的毛病。
锦辰指节微颤了一下，继续轻揉着裴隐年的脑袋，“明天起熬药给他喝，对外就说我病了需要调养身体。”
“治疗头疼的西药不止有止疼的，北平没有就去宁城和沪城找。”
医生诶了声，“北平也有的，只是从前裴家主不敢吃，不过好消息我也听说了，以后北平的药就干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