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顾叔叔和父亲也这样明示他,他肩上的担子,顷刻间重了很多。
原来,有这么多人,都期盼着他。
他略加苦笑,起誓道:“好。襄煜为了百姓,自当赴汤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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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离开的日子定在七月廿二。
这一日天没下雨,但也未见日光,寻常日子一般的阴云密布。
云念卯时便起来了,整理行装后,他穿上了甲胄,厚重的铁甲压在他的身上,抑得他有点闷。
他的个子又蹿高了许多,顾仲林上次命人给他量身时,就说过等到了西北,得再做一套。
“念行,起得如此早?”顾仲林晨起时见了他。
云念试探地问道:“时间还早,我可以先去和外公临别吗?”
顾仲林沉了脸,道:“自然可以,但快去快回。”
云老的事,怕是瞒不住了……他日日告诉云念的消息是,云不深病情有点好转,还需休养。
云念眸子淡淡的,独自策马离开了顾府。
他在顾府这几日,学习天赋极高,进步很快,他已经完全可以上马了。
云念到院子里时,柏清清也在那儿。
“可巧?本想寻你过来和外公道别,没想到你自己就来了!”她笑着对他道,眼眸清澈无暇,似璞玉。
他顿然怔了一下,心里苦苦的,但又甜甜的。如果有一方药引子,小火慢熬,铢积寸累的情愫,就在他心里那碗药汤中。
“嗯,马上就得走了。”他撇开眼未看她,不动声色地说完后,走进屋里。
柏清清也跟着进了,这是她难得早起的一日,只为了给云念送行。
云不深躺在床上,院子里有动静起,他就已经醒来。
他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憔悴,自己挣着最后一口气,硬是熬到云念走的那一天。
因为他知道,他一定会来看他,同他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