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慢慢走进那草丛中,拓跋琛站在原地看着禾曦的背影,暗自思忖,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娇小的身影行至偏门处,转身朝着这边轻福一礼后,就消失在了门口。
关上门,禾曦背靠着门扉,整个身子好像是游魂抽离一般,瘫软的滑坐在地上。
胸口起伏难平,手里紧紧的攥着那破旧的布偶,止不住的发抖,突然,胃里涌上一阵酸涩的感觉。
她撑起身子伏在地上干呕起来,一股腥甜之味弥漫而来。自嘴角蜿蜒而下,似是一只血虫,恶毒蚀骨。
她把自己的舌尖都咬破了,他触碰过自己身体的每一处,都是是爬满了蚂蚁一般让自己难以忍受,天知道,她是怎样强忍着恨意,在他面前逢场作戏的。
是的,逢场作戏,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必然会引起他的注意,也知道他必然会前去探查,为了他心理的那点可怜的愧疚,禾曦在赌,不过她倒是赌赢了,她见到了他,但是她唯独没有算到自己的恨意。
看着近在咫尺的拓跋琛,她真的想化成厉鬼,用手指剜出他的心,剥皮饮血,方能熄灭她心底的烈焰。
身体有了力气,但是脚踝依旧火辣辣的疼,挣扎扶着青灰色的宫墙起身,她一点一点的往前走去。还不等转回门廊。
就见到廊下站着一人,暗红色的广袖长袍隐在黑夜中,分不清是黑色吞噬了红色,也分不清是红色染了夜色。
长身玉立,负手而站,夜风挑逗似的扶起一缕墨发,犹如邪神。
“参见七皇子,七皇子是来检验事情办得如何么?”禾曦唇角凉凉的笑意,唇边还沾着些许的血迹,殷红惑人。
一步,两步,朝着禾曦的方向走过来,拓跋玥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眼底是疏离,左手还拎着一个破旧的玩偶,脸色在月色下更显莹白,单薄的身子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一般,但是她坚毅的神色却好像什么都打不倒她一般。
“我知道,你一定能办成,只是……”从怀中拿出那枚碧月,一把塞进了禾曦手中道:“这枚碧月令能号令一队月卫,他们平日里隐在皇宫各处。”
禾曦低头,看着那枚环玉,恭敬的道:“禾曦知道了,只是这样的小事,怎劳烦七皇子亲自走一趟,这里是皇宫,不比南疆七皇子府,七皇子应该当心才是,夜深,禾曦就不送七皇子了。”
绕过七皇子,就要走去,擦身间,拓跋玥看见了禾曦皙白的颈间有着红痕,那是方才拓跋琛留下的。
手指屈了一下,直觉那红痕愈发碍眼,闭了闭眼眸,再睁开时,已然是满目月华。
出了宫,禾青正守在宫外,看着拓跋玥悄无声息的出来,心下暗松一气,虽然他们在宫中也有自己的线人,但是,要如此进入到后宫中见一名宫妃还是十分冒险的。
原本那枚碧月令是七皇子交给自己,让自己转交的,但是不知道为何,今日七皇子突然改变主意,让自己安排了,亲自进宫一趟。
好在宫里的那位现在还不受宠,住的又是偏僻的合欢殿,这才让他们找到了机会。
翌日一早,禾曦刚起身,如意就满脸喜色的来报:“小主可算起了,陛下身边的福公公来了。”
昨日回来的晚了些,加上昨日皇后娘娘免了最近几天的晨昏定省,就贪睡了半个时辰,揉了揉有些昏沉的额角,禾曦道:“福公公可说了什么事情?”
“这个奴婢不知,只是我看那福公公可是带了好多宫人,拿了好些好东西过来呢。”如意语气都轻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