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迟疑道:“虽然我不记得了……但听起来,难道不对吗?”】

    普天之下的观众都道:是啊,难道不对吗?

    【刘据道:“可是正直贤明的人,从哪里来呢?”

    李承乾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要为官吏,就至少要能识字、写字、通文墨、最好还能精算术,是吗?”

    李承乾点了点头。

    “若说在西汉还能从底层提拔这样的人才,在东汉,非世家大族出身,有可能获得提拔吗?若罢免宦官、外戚,岂非只剩天子与世家共治天下?”刘据道:“如果局面如此,世家虽无诸侯之名,却有诸侯之实,正是如此,才导致东汉末年群雄并起,三国之乱。”

    他道:“李固虽然是个好的,但他终究也属于世家阶级,阿忆说过,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阶级利益的阶级。他一个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李承乾沉默半晌,突然道:“你居然知道三国?”

    刘据瞪了他一眼:“我在这天宫之上,难道不会学习?我自然会询问阿忆关于后世的历史,研究汉代的发展脉络,只不过我还没有研究到你的唐朝而已。”

    李承乾讪讪一笑:“所以你那么失落,是因为你找不到能解救东汉的办法?”

    “不,不仅如此。”刘据低沉道:“是我看不见解决朝代更替的办法。杀了梁冀,见过李固后,我请求阿忆再允许我下凡一次。”

    李承乾算了算:“你晋升一次,下凡了两次?怪不得你运用能力那么熟练!”

    刘据点了点头:“这一次,宫门带我抵达了‘第一次党锢之祸’的时候。你虽然忘记了唐朝的事情,却记得汉代以后唐朝之前的事情,如你这般的后世之人,是如何评价看待这起事件的?”

    李承乾道:“还能如何?汉桓帝昏庸,亲近小人,任用宦官,导致朝堂纲纪腐败,于是正直的官员为了拨乱反正,弹劾宦官。

    在宦官的谗言之下,汉桓帝被蒙蔽,认为这些官员结党反叛朝廷,于是兴大狱镇压诸多官员,后来因群情激愤,汉桓帝不得不大赦天下,虽然释放了许多大臣,却令他们终身不得再启用。因而被称为‘党锢之祸’。”】

    汉桓帝:……猛地就在天幕上被人直言“昏庸”了呢。

    而身处“党锢之祸”漩涡中的众人,在事件发酵的时期,也还不曾将整件事情定义为“党锢”,只能凭借士大夫与宦官之争这个指向,模糊的猜测——说的莫非就是现在?

    而“党锢”已经结束后的时代,人们都是一呆——第一次?

    不是,这事还有第二次、乃至第三次吗?

    【“是啊,我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宦官作乱,只要我除掉宦官,天下是否就可以清明?士大夫强势,那么我杀死僭越之徒,是否就可以维持稳定的平衡?”刘据幽幽一叹:“但是去往那个时代以后……我不这么认为了。”

    他低头轻轻抚过自己的环首刀:“我认为……除了杀光他们,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