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邵坚来说,“甜”就只有一样:
女儿。
“小燕出生以后,我才知道前二十几年都白活了。她那么可爱,我每次回家见到,心都要化了!”邵坚看向钟胜光,贺灵川就心道不妙,果然他下一句就是:
“钟兄,你怎么能……唉,你心可真狠!”
这种话他平时当然不敢说,可现在酒壮人胆,不知不觉就把心里话讲出来了。
钟胜光举碗的手一顿,但没吱声,只是一仰脖把半碗酒全喝光。
“无憾小时候我还来过盘龙城,那时她才几岁来着?五岁,六岁?”
钟胜光板着脸:“六岁。”
“我记得她还随手摘了片叶子当笛,给我吹了个小曲儿,就是你在灵虚城作的那首《柳依》。”邵坚竖起大拇指,“才六岁啊,完全没有跑调,比我家小燕儿厉害多了。无论我怎么教,到现在小燕儿都吹不全一个曲子,音调什么的都不考虑。”
“夫人去得早,无憾也早早就懂事了,从不需要我费心,反而还……”钟胜光呛了一口酒,“还帮我不少忙。”
邵坚盯着他:“伱后悔不?”…。。
贺灵川暗暗佩服,这人酒醉后这么勇的吗?
在场三个人都知道,他问的是钟胜光用亲生女儿酬神,后悔不后悔!
“后悔?”钟胜光沉着脸,“后悔有用吗?后悔能救黎民于水火吗?”
他声调抬起,然后一拍桌子,砰地一声:
“后悔就不做吗?我不做,还有谁来做?”
邵坚手拄在桌上,被吓了一大跳。
戍院的大风军士被这一声震响惊动,奔了进来。
钟胜光挥挥手,把他们都赶出去。
“好,好,不提这事了!”邵坚经这一吓,比吃醒酒汤还好使,立刻转换话题,“对了,你知道灵虚城这几年崛起一家新贵吗?”
钟胜光慢慢坐了回去,搓了搓脸:“灵虚城的新贵,比米还多。”
几百年如此,有什么好稀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