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得救我啊!”

    程家,程贵生跪在程老大面前,苦苦哀求。

    “你这个不肖子,家里好不容易凑钱给你找了一份差事,你不好好当差竟然去赌钱!老子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三个月前,县衙的粮库仓吏的职位空缺,要找一位读过书会算账的人来担任。程老二给人做帮闲,有些门路,他说如果用银子疏通一番,可以把这个差事落在自家。

    程老二大儿子今年十七岁,这两年正在寻摸亲事,如果能有一份县衙官署的差事,往后的亲事自然不同愁。

    这件事,程家凑了四十两银子打通了关系,但最后差事却落在大房头上。

    程老大眼前一阵阵发黑,只恨自己有眼无珠,当初如果把差事给小儿子,哪怕给了二房,也不会有今天的祸事。

    “那契约书到底怎么回事?人家拿给你你就直接签了?你没长脑子?”

    程老大躺在床上,如果是以前,这会儿一定打死这个混账儿子。

    混账儿子程贵生满腹委屈,指着自己的断腿,“他们已经打断了我一条腿,如果我再不签,另一条腿也保不住!”

    程老大把床翘地咚咚响,“就是两条腿全断了,这契书也不能签!”

    大房的动静不小,程老头趴在床头,面无表情地听程老大说完事情的始末。

    程老大虽然恼怒儿子不争气,但是到底顾念骨肉亲情,把事情往轻了说。

    只说程贵生被人哄骗,又被人殴打胁迫,才遭遇这种祸事。

    “爹,这事儿多半是赌坊做的局。”

    “做局?”程老头眼皮微微下垂,浑浊的双眼隐匿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出喜怒。

    许久,程老头抬眼,目光投向大孙子。

    这个被他觊觎厚望的孙子,此时满身狼狈,畏畏缩缩,像割了脖子的公鸡。

    “贵生,你老实说,欠了赌坊多少银子?”

    “爷爷,总共三十两!”

    话音落,程老大随手捡起茶壶砸了过去。

    程贵生连忙躲开,茶壶落地,噼里啪啦的碎片声伴随程老大的骂声在程家小院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