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妙英款款走回宫中,“外面都传左梵山父子恶贯满盈,为何你们和我却都觉得他们是好人呢?”
另一个内侍随声附和:“小人们不懂什么大是大非,只知这些年若没有老祖宗和厂公的照顾,真活不到现在。”
天起帝刚回到宝相殿前,就见到太监邓金言匆匆跑出来接驾。
他是司礼监另一秉笔太监,沉默寡言稍显木讷。
平素干活最多,常常留在司礼监里熬通宵,却没得过什么像样的奖赏。
“怎么了?慌里慌张的。”天起帝蹙眉不悦,“元执呢?”
“回陛下的话,元公公已下值出宫。”邓金言躬身答话,“元公公也累了两天两夜。”
天起帝轻嗤一声,左梵山一把年纪昼夜奋战四五天也没有说累的时候,左珩甚至能一面在外打杀,一面把内务监十二衙门的事都处理妥当。
元执还是差得太远。
“陛下,宝相殿内进来位熟人,小的不敢不跟您说。”
能这么轻易进宫的人还能有谁,天起帝心知肚明,“孤知道了。”
天起帝走进宝相殿后室,一众内侍宫娥都退到殿外。
避在宽大纱帐后的左梵山慢吞吞走出来,费尽巴力给天起帝跪下,“罪奴见过陛下。”
天起帝凝望行动迟缓的老太监,心中一阵恻然,“起来吧。”
殿外,邓金言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他很清楚里面要发生什么。
元执下值意味着陶麟也出了宫,没有邓金言做内应,怎么会避开那二人?
连陶麟给左梵山下毒的那盏茶,都是邓金言帮着调的包。
他不止一次问过师父左梵山,非得这么做不可吗?
左梵山语重心长地告诉他,私心为左珩,公心为大家,不能让一众宦官都不得好下场。
元执陶麟那种害群之马,总会有机会解决掉,让他踏踏实实做事,上苍不会辜负有心人。
邓金言不知自己坐以待毙到底对不对,他甚至不敢想象该如何面对左珩,可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吗?
宝相殿后室的殿门是三更天才打开,左梵山的尸体就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