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六角窗倏然开阖,恍若有道黑影掠进香房。
许宛心下悸悸,快速抓起搭在浴桶旁的衣裳。
未来得及抽身裹衣,隔扇门已被“砰”的一声暴力踹开。
一众厂卫,乌泱泱闯进来。
她硬着头皮,重新坐回浴桶中,预感今晚大事不妙!
余光瞥见穿红衣曳撒的领首,正是她那对食官人——
大渊朝第一奸佞、校事厂厂公左珩。
左珩眼瞧此番场景,依旧面不改色,真不是一般“男子”。
他稍一扬手,厂卫们会意地调转过身。
自扶腰侧长刀,一径走到许宛跟前。
一双阴恻恻的狐狸眼,毫不避讳削向她,“宅邸闹贼,丢了金子。”
许宛面色恭顺,从容迎上他的目光,“大人怀疑是我偷的?三更半夜来兴师问罪?”
左珩兀地拔刀刺入浴桶中,霎时水花四溅。
刀身没出鞘,杀意不减半分。
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仍强迫自己装得镇静,“大人觉得水里能藏人,还是能藏金子?”
左珩置若罔闻,慢慢收了刀,又捞过她一只手腕,“割腕伤恢复得不错。”
边说边用冰凉的长指,来回摩挲遮盖伤疤的那串玉珠链子。
许宛任他摆弄,心忖,原主要不是惧怕被他凌虐,不会选择自戕。
她在现世做人资,长年996,意外猝死。
估摸同原主生辰八字一致,阎王那边收错了魂儿,方让她魂穿至此。
被“救活”那日,左珩附在她耳畔,尖薄刻毒地恐吓:“没和我这个阉人‘洞房’,就想死?美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