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彻道:“此次回了将军府,我便在灵前为母亲守孝,再不回老祖宗那里了。弟弟妹妹们在家,没人照应,我不放心。”
庾璟年淡淡道:“你如此忤逆你父亲,你就不怕他趁此机会……干脆把你除掉吗?”
庾彻道:“不怕,老祖宗赐给我两个嬷嬷,会一直跟在我身边,父亲不能拿我怎么样的。”
庾璟年又道:“你的父亲要娶荒亲,你打算怎么办?”
“我娘因她而死,我们几个都和她有不同戴天之仇,我绝不会叫那个女人进门的!”庾彻咬牙切齿地道。
沈沅钰见这孩子小小年纪,却是一脸的狞厉阴狠,心里不由微微一叹。
庾璟年却冷哼一声道:“你爹是老子,你是儿子,他要做什么,岂能轮得到你来管他?”他这时已想到一个好法子,能让大皇子吃不了兜着走,就对庾彻道:“我或者能帮你一把,不让那个女人进门,就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胆子,敢到你皇祖父面前去告御状!”
沈沅钰听了这话,脸色就是一变。
庾彻激动起来。“我敢!”
庾璟年道:“你先别忙着答应。我提醒你,若你真的这样做,到时候父子反目,你们的父子之情怕是就要尽了,你父亲,以后必定视你如仇寇,你现在年纪还小,不能分家出去开府,你以后在将军府中,怕是危机重重,寸步难行!”
庾彻抬起头来,目中满是深刻的仇恨:“只要能给母亲报仇,就算是死了,我也甘愿!”
陆氏在骠骑将军府停灵三七二十一天,即被下葬。此时坊间已流传的沸沸扬扬,传出了大皇子欲在孝间娶荒亲。大皇子的理由是家中尚有五个孩子,他一个大男人,又是军务繁忙,无暇照顾,需要找一个贤良淑德的女人来帮他照顾孩子。料想就是陆氏泉下有知,也不会反对此事的。
他娶亲的对象正是太原王氏的晋阳枝的王雅芙。
皇子娶荒亲固然叫人惊奇,更震惊的事莫过于坊间有传闻,那陆氏之死实乃是王雅芙所害。这件事在端午龙舟赛那天便有这样的传言,到现在更是沸沸扬扬,甚嚣尘上。
大皇子自然知道此事乃是庾璟年和三皇子在其中推波助澜,陆氏出身吴四姓,家族势力虽大,和太原王氏却不是一个档次的。大皇子年前被皇帝削夺兵权,若不趁此机会与太原王氏结亲,以他的实力恐怕永远失去了问鼎皇位的机会,所以自然不会放过与王雅芙结亲的机会。
而太原王氏的两支,晋阳支和祁县支内斗不休,如今祁县支出了一位三皇子妃,晋阳支便瞧中了大皇子。若非有父兄在背后撑腰,王雅芙也没有那么容易屡次搭上大皇子。
太原王氏和大皇子一拍即合,都想通过联姻将彼此的联盟巩固起来。因此对传言不闻不问,一心准备着两人成亲的事宜。
三皇子和庾璟年自然也不会坐看大皇子势力壮大,两个人这些日子以来,也是连番密议。
庾璟年道:“最简单的法子就是去宫里告御状,上次老大和太子涉嫌在地下钱庄洗钱的事儿,这次一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我已安排好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选跟着咱们入宫告状……”
“是谁?”
“就是老大的长子,咱们的大侄子庾彻!”就把上次和庾彻见面的事情述说了一遍。三皇子抚掌称妙,“就是要叫父皇看看,若是连老大自己的亲儿子都反对他,他还有什么资格做这个骠骑将军!”
两人计议已定,因彼时庾彻再三触怒大皇子,大皇子已派人将他看了起来。庾璟年花了一些功夫才将庾彻从骠骑将军府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