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县丞的张汪,其实府邸并不算大,也就是比寻常的富户家要大一些,年俸禄两百石而已。
一个县里,上有县令、世家豪强压着,同级别的还有功曹史、县尉、少府等等,当然是实力有限了。
不过对于张汪而言,眼前这一切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原本曹操是要他老命的,要不是司马家全力相保,同时司马懿亲赴河内除了张杨,只怕早就身首异处了。
不容易啊。
欠了司马家一个大恩,张汪自然是打算以后好好报答的,反正自己也是司马家的门生,以后自然唯他司马家马首是瞻呗。
至于其他的,张汪也不敢再有过多的想法了。
曾经他是想过自己有机会做一个县令的,眼下看来是没什么机会了。
就算是司马家,能从曹操手里保下自己的命也是出了大力气,再想谋官,那就是异想天开。
除非,自己能跟司马家绑一起。
不过这无异于痴人说梦,司马家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张家是什么样的存在,张汪还是拎得清的。
“大人,有你的信。”家丁跑了进来,捧着一面被火漆封好的帛布。
“拿来。”
张汪随手接过后,家丁便转身离去,他小心翼翼的揭开火漆,深怕弄烂了帛布。
这个年代已经有纸了,但纸的质量极差,根本无法书写,大多数时候是用竹简的,就连那些书籍都是记录在竹简上,很多世家大族转运这些书籍甚至需要用马车来拉,所以有了学富五车的成语。
而能够用帛布作为传信的,那必然是非富则贵,寻常的世家都舍不得呢,张汪当然要谨小慎微了。
这个年代的人,看信都有个习惯,首先看落款。
当张汪看到小侄林墨四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就倏然跳起。
林墨?
怎么可能是那贱民的信!
我先前写了多少封信给他,他都没有回复过我,怎么这会想起给我回信了?
张汪甚至觉得是自己眼花了,重新拉扯着帛布,终于确认是林墨的名字后,他赶忙跑到一旁将虚掩的门给关上,然后才转身回到台案前看信。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对眼前的信有些敬若神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