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人是个黑衣男子,身量颀长,身材结实有力,五官隐在斗笠之下,仅仅露出坚毅的下颌线,还有古铜色的肌肤。
他手背上青筋凸起,整个人都绷成一条蓄势待发的弓箭,隐忍许久,在钱芊芊出现时,蓦地浑身松懈下来。
摘了斗笠,露出一张俊朗的脸,那鼻子,那眼睛,钱芊芊都熟悉得很。
“我等了你很久……”
这话一出,半是嗔怒,半是抱怨,钱芊芊臊得红了脸,但她实在也委屈得很,还无处诉说,一见到萧墨寒,压抑的情绪决堤,倾泻而出。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响起,萧墨寒低下头,对上她的眼睛:“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堂上的周县令皱紧眉,怒声打断两人的亲昵:“不守规矩,祸乱公堂,来人,把他们给本官抓起来!”
衙役们轰然而上,还没碰到萧墨寒的衣角,一圈佩刀的便衣士兵将人拦住,士兵都是战场上尸体堆里爬出来的人,一身森冷嗜血之气,不需拔刀,霸道的嗜血气息将衙役们笼罩在恐惧之中。
衙役脚下一顿,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
萧墨寒冷然抬起头来,一双眼凌厉,直直射向周县令:“拿下。”
“属下遵命!”
周县令从堂上走下来:“你是谁?这里是公堂!我是县令!你要想胡作非为,别怪我手下无情!”
萧墨寒冷笑一声:“萧墨寒。”
周县令面色霎的一白,萧墨寒怎么会突然出现?
萧墨寒绷紧脸,目露杀意:“周县令胆量不错,就是大的有些过头,把刀架在脖子上做事,怎么不想想会有刀滑命丧的一日?”
“萧将军在疆场是威风凛凛,在萧国也是大名鼎鼎,但纵使你权势滔天,也得依照法来行事。”周县令不慌不忙,似乎对萧墨寒的话感到质疑和不认同。
他双手垂在身侧,姿态轻松,故作迷惑的问道:“不说本官并未犯错,纵使有错,将军牵强附会也只能说本官审案不清,顶多罚俸重审此案,怎么就到了丧命的地步?”
啪嗒一声,一封书信落在地上。
萧墨寒将书信踢到周县令脚下:“周县令与其在这里强词夺理,装疯迷窍,不如好好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周县令面色一沉,捡起书信一看,怔了怔,后退几步,不顾形象的瘫软在地上。
“杨大成?”
“小的在。”杨大成不敢嚣张卖惨了,规规矩矩应了声,头低得快要碰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