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听大哥的口气,这人的身份还有些不简单?”
“说复杂倒也不复杂,其实他就是这熊木斋的少东家。”
“少当家下堂做伙计?这事儿倒还真少见,不过也算不上是多大的事儿,就这么个身份恐怕还当不得那句话吧?”
钺仔细想了想方才那人的相貌派头,气度沉稳,进退有度,倒像是个见过世面的,不像那些个寻常的二世祖,一屁股吊儿郎当的脾性。
但是仅凭这一点,似乎又说明不了什么。
“就他一个少东家的身份自然是当不起的,但是他们老熊家这铺子却是从祁国祖皇帝那会儿就有了。据说当时就是一间两扇门板那么宽的小铺子,就这么一间小铺子不仅没被祁国那几百年的风风雨雨给压垮了,铺子反倒越来越大了。”
“怪不得,那还真是正儿八经的老字号了。”
钺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没想到这么一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酒楼竟然也是几百年的老字号大家了,这么说起来的话这铺子的历史可比北国都还长了,要说他们的少东家是探子那确实不太可能。
“可不是吗,老熊家可真是这煜都城里头一号了。跟老熊家差不多年份的那些个大家,倒得倒散得散,能勉强撑下来的本来就没几家,像他们这样不仅没没落,生意反而越做越大的也就他独一份儿了。”
肖未一边吃一边聊起了熊木斋的东家老熊家的旧事,可是钺却不由得想起了白掌柜。
原来白家的事儿并不是什么从古到今独一份儿的悲剧,只不过白家倒得太快,又太多令人啼笑皆非的戏剧性,所以白家的故事才流传了下来。
可是更多的,却都在这条无情的长河中悄无声息的衰落了,连一点儿浪花都没能掀起。
一个大家的兴起,一个大家的衰落,其实都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毕竟几百年的风霜雨露,谁也不知道自家门前的屋檐什么时候就被砸穿了,再也庇护不了后人。
也许看起来是偶然,可是更多的却是积蓄已久的必然。
就像白家的事儿,虽说看起来是来势汹汹令人措手不及,可是其中却又积压了多少千丝万缕的必然。
不知道这老熊家的光辉背后又隐藏了多少风雨飘摇的故事?
“那熊木斋的少东家又怎么会在这店里做伙计呢?”
“这就是老熊家传下来的规矩了,没准还真是因为这条规矩所以才让老熊家能一直延续至今。”
“哦?那究竟是什么样的规矩,居然这么管用?”
钺来了兴趣,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肖未。偏偏肖未不仅不说,还故意卖起了关子,慢悠悠的挑起一块十全十美金玉糕放进了嘴里。
钺拿他没办法,只得眼看着他跟小姑娘似的细嚼慢咽,很不得把那金玉糕彻底嚼成粉末糕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