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恕己在宋枕朝那里晃神,过了好久才在空空如也的房间里回过神来,宋枕朝已经走远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但她说的是真的,现在日薄西山,的确是快要关门了,自己若是再不出去,难免在宫里过一晚上还被皇帝抓住了把柄。

    冷静下来陆恕己就什么都能想清楚,唯独对宋枕朝和陆栖池的事情,他总是失神。

    但现在宋枕朝已经不在这里了,再待下去也是无益,是以陆恕己加快脚步出去,循着之前的路回去,本来一路出去就恰好,但陆恕己执意要先去看皇帝,再做打算。

    于是皇帝就在陆恕己脸上看见了失魂落魄,想必是宋枕朝拒绝了他,皇帝也不由得莫名开心。

    陆恕己就算有多大本事在宋枕朝这里还是要吃瘪,只不过这下自己的人也没发现宋枕朝的奇怪之处。

    但皇帝现在不纠结这个,陆恕己是对自己辞行的,但现在的确天色晚了,陆恕己也还算是个知道规矩的,没有直接走了,但皇帝也知道陆恕己这样赶不及的,于是索性就留他多说一会儿,说不定能发现什么也不一定。

    “爱卿这是怎么了?怎么失魂落魄的,是宋姑娘怎么了?要不要朕差人去看一下?”

    皇帝越看陆恕己这样子越觉得有意思,难看见陆恕己这么失意的时候,自然是要好好欣赏,但面上的嘘寒问暖也是不能缺的,是以陆恕己也不出意料的拒绝了,“毋须皇上担心,只是臣去向宋小姐道歉,她不接受罢了,左右是臣的过错,还请皇上不要责怪宋姑娘。”

    陆恕己到了此时还是没忘记给宋枕朝求情,这也是皇帝有些佩服的地方。但佩服归佩服,敲打还是要的,“爱卿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要么爱卿就在朕这里留宿一晚,明日再走也不迟?”

    皇帝试探着说,现在陆恕己魂不守舍的,留下来也是便宜自己了,趁机除掉是最好了,但若是不能,也可以把宋枕朝带来,给白衡弄点事情,免得他日日给自己找麻烦,还威胁自己赐婚。

    想到这里皇帝就愤愤,白老爷子是得罪不起,但白衡可以,宋枕朝更可以,加上一个醉酒一样的陆恕己,岂不是很好玩?

    “臣请皇上的腰牌,出宫去,皇宫不是臣应该在的地方,臣不回去家里人也担心。”

    陆恕己一下就戳破了皇帝的幻想,家人?陆恕己不是只剩下他一个了吗?皇帝纳闷,只觉得他这话里有话。

    不想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但也不好强行留下他,皇帝纠结了,此时陆恕己也安静了一会儿,心思也越发的清明了起来,顿时就明白了皇帝打什么算盘,心里冷笑一声,但还是恭恭敬敬的请皇帝的腰牌,什么事情都只能回去了再说,留在皇帝这里岂不是要栽这了?

    “请皇上的腰牌,臣出宫晚了本就不合规矩,还望皇上允准臣早些回去不叫家人担心。”

    陆恕己的口气越发的强硬了,皇帝都有些心惊,也终于明白了所谓“家人担心”就是威胁他的,陆恕己的家人都已经死光了,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这便是威胁自己要豁出去了,皇帝可不敢冒这个险,他现在还不知道陆恕己到底有多少势力,也还没收买白衡跟他抗衡。

    思虑再三,皇帝只能松口,“给他。”就让内侍把腰牌递出去了。于是陆恕己也不犹豫,拿到腰牌一路疾步,过了最外面的一道宫门出示腰牌就回去了。

    陆恕己回去了,但心思还是在宋枕朝那里,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两个人如此的相似,而且宋枕朝暧昧的态度和慌张的言语都让自己怀疑。

    只是现在还不能查清楚,到了宋枕朝嫁给白衡,就更不好问她了。

    城楼上,皇帝派去监视陆恕己的人回报,说陆恕己神色还是恍惚,但神志清楚,似乎是在宋枕朝那里发生了什么。

    皇帝不以为意,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宋枕朝拒绝他答应白衡了,儿女情事也就如此了。

    但这一次也不是没有收获,皇帝笑的快活,转头看向外面暗色里的御花园,对身边内侍说道,“你看看,咱们陆大人也有软肋了,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