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的是她!你冲我……”
“闭嘴给我出去!”
谢大花不由分说地把谢五妮推搡出去,强忍着惊骇带来的失望和窒息,努力提起嘴角哑声说:“金柱你别慌。”
“奶奶是最疼你的,你五姐也就是嘴上不饶,她不是有心的。”
“我听说你落水还受寒了,你就在在屋里好好休息,大姐去帮你跟他们说。”
谢大花今年才二十五岁,但过早嫁为人妇,成婚十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岁月对她没有半点优待,年纪轻轻的发间已经见了白发,眉心也始终拢着不散的愁云。
谢大花想摸摸谢锦珠的脸安抚她,手刚伸出来就局促地收了回去:“安心歇着啊,我先出去了。”
谢锦珠看着那双又缩回去的手,呆呆地看着谢大花消失在帘子后,喉咙像堵了铅块似的喘不过气。
大姐嫁人的时候,原主五岁。
花苞似的小姑娘被家里做主仓促定了婚事,认命嫁给了个瘸子。
聘礼总共二两银子。
一半打成了个银包铜的长命锁挂在了原主的脖子上,保原主命长寿魂不丢。
另外一半换成了黄澄澄的小米,用来给原主熬粥。
原主吃着大姐用婚事换来的小米,享受着大姐事无巨细的维护照顾,对这个靠着在洗衣坊浆洗衣服供养自己的大姐,却没有一点尊重。
原主一直嫌大姐的手糙裂口多,到了冬日伸出来红肿青紫,根根都跟冻萝卜似的实在难看。
可要不是为了原主嘴上的那口白米,大姐的手怎么会在水里泡得那么不堪?
大姐一直对原主无条件维护,从小到大都把原主疼成了眼珠子。
但谢锦珠也没想到,都这种情形了,大姐居然还护着她……
谢锦珠听着帘子外的哭嚷叫骂,双手用力地搓了搓被养得细皮嫩肉的脸。
堂屋里爹娘怀揣着愧疚跪地哀求。
谢老太哭嚎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