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周洵坚决不扎针,一开始姜楠看他没什么不良反应,情绪也比较稳定,还暗暗的高兴,指望着周洵能够奇迹般地自我恢复。
直到夜里偶然发现他头疼得整夜睡不着,姜楠才彻底明白——逃避是没有用的。
“洵哥,”姜楠推开了这个明明只要一步就能亲密无间的拥抱,咬牙道,“病不能拖,必须治。”
周洵胸腔里的温情逐渐冷却:“你还真是个合格的医生啊!就这么想赶紧治好我?”
“这不废话么?”姜楠抖开一张新窗帘,“走,劳驾帮个忙,挂上去……”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姜楠的注意力差不多都落在布置宿舍屋上。
对于周洵的古怪也好,闷闷不乐也好,姜楠的选择是扭过头,当作没看见。
——这段时间,周洵看向姜楠的眼神都是日渐柔和的,记忆中属于前世的那张脸慢慢与眼前人相融合,姜楠本应该高兴的。
可她只要一想到这些表现都是假象,她就忍不住又再一次的退缩。
姜楠偶尔还会冒出邪恶的念头:如果不给周洵治病,让他维持如今的模样,哪怕只是假象,又有什么不好呢?
可是如果维持假象的代价是周洵日渐剧烈的头痛,姜楠宁愿他清醒过来。
到时候就算他逼着自己离婚也行,反正至少弥补过了,她姜楠便算报了上辈子的恩情了。
“快干吧!”姜楠咽下方才堵在喉咙里的酸涩胀痛,“弄好了咱们去尝尝京市大学的食堂!”
与姜楠的教职工宿舍不同,插班生住的都是集体宿舍,个人一个房间,上下铺,厕所浴室什么的,都是公用的。
洪江市这批学生里面除去姜楠,女生正好有八个,给分了同一个宿舍。
这群人里面大部分都被那小组长收买了,站到了姜楠的对立面。
只有一个性子爽朗、像个假小子般的女青年,用糊弄的方式避开了这群人的“拉帮结派”。
她抱着一大袋米准备拿去食堂换点零花钱——虽然医院给安排了包吃包住,但是这六个月工资也是不再付给了,遇到点急需用钱的地方,那可是拿不出来。
结果,她就在食堂遇上了姜楠。
“姜医生,来吃饭嘛?”这爽朗姑娘往上掂了掂装了粮食的口袋,“你知道哪里可以换钱么?”
姜楠手里抓着两个铁皮饭盒,她让周洵在宿舍等着,自己打完饭菜就回去。
“你是要拿米换钱?”姜楠一看就猜出了姑娘的意图,她故意压低声音,“我前头刚兑过东西,这边食堂里面会缺斤少两,你可以去明智楼,那里的大爷更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