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做到了熔炼百法的极致,却还是忽略了“自我”的提炼。
此时此刻,季惊秋慢慢闭目。
自己的武道之路又是什么?
早先是求活,可现如今却掺杂了更多的东西,人果然是贪婪的生物,在变好后,会再奢求更好的东西。
但季惊秋并不讨厌这样的自己。
相反,他很满足。
满足于自己的不断前进,满足于自己对生活愈发炽烈的憧憬,甚至满足于这份对一切美好的贪婪与渴求。
此时此刻。
某些画面,某些东西在他的脑海中缓缓流淌而过……
年幼时父母的无措,那些年自己的挣扎与不妥协,扫荡完小吃街后躺在路边长椅的安然惬意,成功观想火宅佛狱的狂喜,路遇恐怖袭击时出手救人的决议,李布衣死前的肝胆俱裂,那株下层居民楼前扎根地下、昂然向上的大树,黄昏下祖父的愧疚与叮嘱,阳师言有人说他锐意不足,破开五限时的意气风发,得知庄前辈不公遭遇的沉默,斩开第六限的最后一刀……
一幅幅画面仿佛在光阴流水上纷至沓来,又渐渐隐没。
一瞬间,他仿佛走马灯般重走了一遍自己的前半生。
他由衷感慨。
这就是自己啊。
这就是他的武道啊。
每一道岔路口的选择,都铸就了如今的自己。
刁行云瞳孔骤缩,心中一惊。
他感觉到季惊秋身上的气息在此时变得越来越古怪。
时而如高山般沉凝端厚;
时而如大泽般宽广深远;
时而又坚韧不屈如一株扎根渊底,却依旧昂扬向上,企图触碰天空的参天巨树……
这是天人交感,明心见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