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内华灯千盏,香暖厅室。
君侯的殿堂大得离奇,每一处都浩荡豪奢,非要彰显王庭的气派来。庆云如往常一样,绕过正殿走入书房就座,唯有书案堆砌的小间才不至于觉得空旷。
绛吟奉上茶点。
庆云抬眼时,总觉四下有些异与往常,多看了南乡居住的偏室一眼,见里头漆黑,便问,“南乡去哪了?”
绛吟随口答说,“她今日迁居后庭去了。”
庆云放下手里书卷,连声问,“什么意思?”
绛吟说,“公子此前应的,姑娘身体康复后搬去别处,如今距她小产也一月有余了。”
庆云恍然想起这一出来,直接站了起来,正要出门,又问,“她住哪里去了?”
绛吟被他这神态弄得心虚,细指了南乡如今的住所,说完又添上一句,“姑娘住在主殿里总是不妥。”
庆云一听,想起那是缇萦从前住的屋子,顿时觉得不祥,更为不快,“我说过不让她出去的。”
绛吟见他愠怒,低头不言。
庆云随手披上一袭长袍就要往后庭去,出门前对绛吟训说,“明日将她弄回来。”
绛吟再是为难也不能顶撞,只得强应下了。
庆云匆匆行至后庭,远远瞧见南乡屋中灯火未熄,便快步过去。
刚走近,听见里头有重山的声音,在门口稍站片刻,耳闻重山刚来正问安,也推门进去。
屋内果然就只他二人,重山一见庆云来,起身让公子上座,自己侍立在侧。
庆云往南乡身旁坐去,倒上茶水,故意不提南乡迁居一事,先问说,“重山怎来了?”
南乡说,“听说重山照顾着霖儿,我寻他来问问。”
提及霖儿,庆云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扫了重山一眼,自对南乡说,“霖儿在陆府安好。”
“想来也是,”南乡顺着应承,饮过茶,突然又问,“酒宴才结束,表哥寻南乡有事?”
庆云这才想起自己是因在主殿见不着南乡,一念冲动才来的,却也不想明说,正尴尬时,眼神瞥过重山,便推说,“我寻重山。”
重山只当他真有事,躬身说,“属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