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带着全数高阶武士暂回西奈城,仅留下重山和十数名小武士坐守晏河城。
走前,君侯邀兰成同行,不出意料地被拒了,而南乡也不肯西行他乡。
庆云送别君侯时,君侯凝目相望,万般嘱托不消言说。
“君侯保重,”庆云临危受命,更显稳重,“小侄定不辱王庭威名。”
公子登上高台,目送君侯一行白衣无尘,风驰电掣地出城去,直到飞扬的沙土重新落定,又独倚高楼看了会晏河城内繁华景象。
转身之际,见南乡也上来,公子略怔了一下。
“表哥,”南乡微微欠身,“南乡未曾料想君侯会避走西奈城,逼走了昌平,置王庭府邸于危急,也令表哥处境为难。”
庆云本能地陷摇头否定,再替她推脱,“是君侯属意昌平离开。”
南乡又说,“南地之人囚禁过表哥,如今又要与他们说和,实在有辱表哥。”
“世上的事都是因势利导,哪有那么多荣辱讲究,”庆云一笑带过,根本不放心上。
两人站着又说了会闲话,庆云心里挂念王庭事务,正要走时,南乡突然喊住他,出其不意地问,“是顾渚给南乡寻来的幽灵血?”
庆云回避不了,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一时陷入僵局。
南乡见他这般情状,自然明了,然而又非要亲耳听他说出,故而再追问,“他还在晏河城里?”
“嗯,”庆云面上轻描淡写地敷衍,绝不多提一字。
“看来,南乡欠了他许多人情,”她苦笑过后正色说,“然而,南乡宁可死,也不想欠他的情。”
庆云深谙南乡坚忍的性情,听她这样说也毫不意外,只是忧心当下若然不安抚好,日后她必耿耿于怀。公子阴下脸来,冰冷地说一句,“顾渚救你只因侠义之心,并无其他,你又何须在意,非要和莫须有去较劲。”
南乡听后,纵使心内波澜反复,脸上清冷依旧,双眸望断秋水。
“南乡,如今昌平也走了,你可另外婚配,”庆云柔声说,“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南乡忽然敏感起来,“表哥是说,南乡还能为了一个男子折磨过自己不成?”
庆云顿了下,一改往日温雅,横下心来要以揭穿迫使她醒悟,“你若不恨他,为何非要嫁昌平,你若不爱他,为何独独不我成婚。”
南乡被说得哑口无言,定了定神才疑心地望了庆云一眼,“表哥这话什么意思?”
庆云说,“我同你说过,婚姻是伦常,婚姻中的人相处顺遂才是幸事。你明知与昌平水火不容,还执意同他成婚,不正是折磨你自己。”说完,见南乡沉凝不语,复又说,“南乡,你若愿意,你我儿时的婚约还奏效。你我兴许没有情爱迸发,我却能成全你安泰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