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那家伙已经跟着我们几日,再不动手他们得跟到那地儿了。”这家伙忒难缠,甩了几次,不出半日又跟了上来,比苍蝇还烦人。
“老二,你带着狐狸精先走,其他人跟我会会这家伙。”闫浩回头,眼里闪过几分狠劲,要是把这帮人带到扶岱山,兄弟们也不用活了。摩搓剑鞘的刀痕,剑似乎能感受主人的心情,震动发出嗡嗡声,如兽,嗜血。
“主上,前面已设好埋伏。”戚尔不敢抬头,时间过得越久,主上就越沉静,这寂静带着肃杀,似风雪夹杂刀片,呼啸过后,遍体鳞伤。这样的主上已好久不见,久到戚尔有些恍惚,似乎看到十年前在雪地屹立的少年,周围尸横遍地,血红一片,浇灌的热血把雪都融化一层,血水浸地,来年满山烂漫。
君启瑞的衣摆随风扬起,他看着前面的“蚂蚱”仿佛在看物件,上位者的眼里,尔等不过蝼蚁。
“杀!”闫浩高喝,拔剑出鞘,罡风激荡,虎虎生威,宽剑劈出,将面前一人震出一丈,剑风把旁边的石头划出一道深痕,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石头一分为二。
身边阵阵惊呼,闫浩不免得意,想来是威力太大,引得众人惊叹。
想再来一招,可眼前的人刷一下消失,只瞧见虚虚人影,闫浩大惊,世上还有这等身法?不等他反应,暗器已经袭来,如细发银丝缠绕在手臂,那人一收,鲜血飞溅,骨肉分离,残肢滚落,立即染上尘埃。
闫浩也是一铮铮硬汉,捂着伤口竟一声不吭,硬忍了下来,粗喘了几口,问道:“阁下何人?竟为一只狐狸精将我等逼迫至此。”“狐狸精?”君启瑞问。
“阁下不知?那女子是狐狸变化而成,专门勾引男子,吸其精元,我捉她也是为民除害。”
戚尔等人惊异,这伙人瞧着正常,居然能编出这样的谎话欺骗主上。
闫浩见他们不信,便说:“要想证明她是妖,只需扯下她一根头发,不出半个时辰就会变成狐狸毛。”说着还在腰间掏出两张黄符,“把这黄符融水给她喝下,她就会现出原形,我们就是用这法子逃过关检的。”
君启瑞拿过黄符,上面红笔不知写了什么,收起。
闫浩张了张嘴,想说这符很贵,但如今命在人家手里,又将话咽下,“阁下,都是误会一场,可否……”
“误会?我君启瑞的人无论是什么,也轮不到你们来插手。”闫浩的蓦然抬头,眼神惊恐,面如死灰,已是绝望之色,居然是他!
“神机铁骑,背嵬少帅!你是君家……”
“杀!”他竭力打断,往事不堪回首,何必再过追究。
然思虑纷飞,回忆篇篇卷起,容不得他躲避。
君家矗立百年,多为政客,被誉为书香门第,然百年间,君家也出过几位杰出的军帅将领,他的祖父就打了半辈子的仗,如今的国土西北一面能有如此大的疆土,功劳他占一半。
他年少时也期望能在战场上厮杀,为国抛头颅,洒热血,央着祖父出征前把他带上。君母自然不同意,她就这一个儿子,哪舍得让他在边疆受苦,但祖父大笑,夸他真男儿,赏他一匹汗血宝马,带他去了战场。
君启瑞闭上眼睛,仿佛眼前就是那日的自己,胜战在即,他年轻气盛,不顾祖父阻扰,执意穷追,祖父为求保他平安,派亲信前去协助。在战场上分神是致命错误,这样身经百战的老将本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然,掉下的头颅再也听不到远处孙儿的呼唤。
原本衰竭败退的敌军见主帅已死,立即反应过来猛扑,竟要反败为胜。背嵬军是大燕第一军队,由他祖父一手组建壮大,是阻挡外军入侵的盾,是踏破敌营布阵的刃,此时军心涣散,落到仓惶脱逃的地步。
危难间,他扯下大燕军旗,大声呼号,接手祖父将帅职位,重新布阵进军。到底是精兵,有了军令马上压阵,加上大帅惨死在眼前的悲愤,局势渐渐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