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欲开口搪塞,却又听到了高婆子的话:“大人也不必拿什么‘爱屋及乌’的话来搪塞我,我这个老婆子也算是看着大人长大的,对你的心思也是知道一二,你对夫人的关心根本比不上对表小姐的半点!”
“我今日劝大人一句,不过是不想大人日后后悔。”
祁韫泽沉吟片刻,半晌问道:“你可曾问过她的心思?”
“呵,他同你一样,是个闷葫芦,有什么话只会憋在心里。”高婆子无奈的摇摇头,道,“不过她今日倒是问起大人的喜好来,虽是用报恩做得托词,可我看得出来,她对大人的心不同,大人也该记挂着她一些才好。”
她的话点到为止。
祁韫泽又在雪地里站了好一会儿的功夫,这才回过神来,往忠叔的屋子去。
彼时,柳霜序已经进了屋子。
屋子里黑漆漆的,非但门窗四合,便连帘子都全落了下来,根本不见一点光亮。
柳霜序脚下有些踌躇。
她仗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喊道:“忠叔?”
“啊?”
不远处传出一声嘶哑的叫声。
虽声音与从前有了不同,可柳霜序还是瞬间就听出了忠叔的声音,红了眼眶。
她将汤羹放下,点了蜡烛,这才继续道:“忠叔,我是霜儿,我来瞧你了——”
她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一个年迈的身躯便跪在了自己膝下,磕头:“小姐——老奴终于又见到您了——”
他声音哽咽,惹得柳霜序再开口的时候也染上了哭腔。
她强壮镇定,连忙将人从地上扶起,这才赶忙道:“忠叔,如今咱们见面了,日后便时时能见,你不必担忧我,倒是朱先生方才说,你这些日子只喝了些米汤,只怕肚子里空,我熬了粥,做了些小菜给你,灶上还炖着排骨汤,等晚些时候拿来给你补补身子。”
“老奴有罪,没有保护好老爷,眼下实在没脸再吃小姐的东西,老奴……”忠叔抹了一把泪,作势便又要跪下。
柳霜序赶忙将他拦住,道:“忠叔,别拜了……当年的事儿,无论是谁都不愿意看到,我知你尽力了,眼下我身不由己,只有几句要紧的话要问你,不然等会天色晚了,咱们又没空说话了。”
忠叔点头,喝了口粥。
“我听兄长言,你同父亲一起被抓走了,怎么会在国公府的庄子上?”柳霜序实在纳罕。
忠叔叹息一声,将手里的筷子放下,脸色沉重:“自是那国公府的人犯下的祸事——”